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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甲不冷不熱地掃他一眼，繼續洗碗。&ldo;親愛的，嘿嘿……&rdo;杜佑山狗皮膏藥狀貼近過來，獻媚地陪著笑臉，&ldo;乾脆跟我回去吧。&rdo;武甲沒應。杜佑山壯著膽子從後面摟著他，見他沒有反抗，激動得聲音都變了，囉囉嗦嗦地嘮叨：&ldo;寶貝，我知道你是賭氣，我有錯，你打我一頓就原諒我吧。你看，家裡沒有你都亂套了，只要你原諒我，我什麼都順著你……&rdo;武甲洗好最後一個碗擱進碗櫃裡，洗個手擦乾淨，回身對杜佑山扯了一下嘴角，拳頭捏得格格作響。廚房裡忽然傳來驚天動地的鬥毆聲和爸爸的慘叫聲，兩個孩子面面相覷，杜寅扯扯杜卯：&ldo;爸爸捱打了，要不要去救？&rdo;杜卯老三老四地剔牙，&ldo;他叫我們坐著不許動的。&rdo;武甲略施拳腳便將杜佑山打得鼻青臉腫，不屑地拽了拽他的領口，沉聲說：&ldo;杜佑山，我勸你最好別靠我太近，否則我見一次打一次。&rdo;杜佑山抹了一把鼻血，厚著臉皮握住他的手：&ldo;你打唄，告訴我打幾次才能消氣？&rdo;武甲抽出手站起來，憐憫地俯視著他，&ldo;我們不可能了，你死心吧。&rdo;楊小空暗地裡偷偷蒐羅杜氏的漏洞，可惜收效甚微，杜佑山隱藏的太深了，財務方面的一些小罪名對於生意人來說不值一提，罰點錢就可以了事，文物倒賣和作偽欺詐之類的證據難以挖出來，倒是有幾筆涉黑走私案件一旦定罪可以判個十年八載。楊小空找段和和夏威商量，夏威喊著要立刻告發杜佑山，段和則建議不宜輕舉妄動，免得打草驚蛇，畢竟杜佑山後臺強硬，說不定輕輕鬆鬆地就能抹滅這些證據，到時沒告倒杜佑山反而還暴露了自己。夏威恨聲道：&ldo;上次爆炸案過後杜氏勉強撐著苟延殘喘，此時不出手，等他的所有經濟運作恢復過來就更難打擊了。&rdo;&ldo;不，段和說的不錯，我們無權無勢，想動他太難了，多跟他小打小鬧幾次一定會引起戒備，要麼按兵不動，要麼就一擊斃命。&rdo;楊小空的胳膊支著桌面，兩手交握擱在下巴上，眼中戾氣浮動，&ldo;當務之急是摧垮他的後臺。&rdo;夏威一挑眉毛：&ldo;你有辦法？&rdo;楊小空丟擲一個肯定的答覆：&ldo;我有。&rdo;段和也不和他廢話，直奔主題：&ldo;要我們幫什麼忙？&rdo;楊小空思慮良久，慢悠悠地說：&ldo;我希望你們能給我弄出幾十萬。&rdo;夏威眼睛瞪得幾欲脫框：&ldo;幾十萬？老子賣器官啊？&rdo;段和喝道：&ldo;你閉嘴，聽小空說。&rdo;楊小空冷然道：&ldo;沒辦法，我需要資金去操作並且收買人情，其實短期內想弄出錢來很容易，只是那種錢實在不乾淨，我不想做。我已經從白教授的賬戶裡抽了三百多萬，應該是夠的，你們再借我一些，有備無患。&rdo;夏威額頭上掠過一絲涼意：&ldo;這麼多錢，白教授知不知道？萬一打水漂誰賠？&rdo;楊小空篤定道：&ldo;我保證一個月之內就能週轉回來，他不會知道的。&rdo;段和的指尖輕輕敲打桌面半晌，緩聲說：&ldo;我和夏威可以貸出五十萬左右。&rdo;楊小空一點頭：&ldo;謝謝。&rdo;&ldo;告訴我們是什麼計劃。&rdo;&ldo;對不起，我不願讓你們知道。&rdo;楊小空站了起來，露出一個感激的笑，&ldo;相信我，我是不想讓你們操心，我一個人就夠，你們知道了也幫不上忙。&rdo;楊小空走後，夏威揪住段和撒潑：&ldo;五十萬你也借得出手？萬一他週轉不回來我們喝西北風啊？&rdo;段和順毛安撫之，&ldo;你沒有看出來嗎？他志在必行，如果不能在我們這弄到錢，他會不惜弄髒自己的手去籌錢。&rdo;夏威撩起衣角咬扯，聲淚俱下：&ldo;死了死了，楊小空瘋了，你也瘋了！&rdo;楊小空沒有瘋，他的頭腦比誰都清醒‐‐破釜沉舟，成敗在此一舉。工瓷坊冷清了不少，樂正七自從念大學後社交漸多，不時有考古實踐，近期還要準備期末考，家裡好吃好喝不肯呆，偏要和同學去圖書館唸書，聲稱圖書館比較有學習氣氛，魏南河拿他沒辦法，便隨他去了。楊小空到妝碧堂拿一些資料，順便在自己的畫上動幾筆，也看看柏為嶼的新作。畫作上沒有實體人物，色調絢麗、紅光浪漫的舊牆上樹影斑駁，映襯幾個跳躍靈動的孩童影子，漆皺肌理控制恰到好處，高光部分的螺鈿磨得薄且透光，光影朦朧耐人尋味，主體奪目意趣盎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