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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完全面檢查後，基本能確定方霧沒有什麼生命危險，傷得不算重，只是一根肋骨輕微骨折，甚至不需要做胸廓固定，另外有些無關緊要的部位有筋骨淤血的現象，並無大礙。杜佑山建議他住院觀察兩天，方霧嗤笑：&ldo;我哪有這麼嬌氣？沒事，不用住院，我討厭醫院的消毒水味兒。&rdo;杜佑山沒轍：&ldo;那你就回酒店去好好休養吧，不是什麼大傷也得留意著。&rdo;醫生開了兩瓶藥水讓方霧掛完就可以走了，杜佑山有事要忙，囑咐兩句便先行告辭，剩下那兩個人大眼瞪小眼，白左寒被方霧看得全身發毛，乾笑兩聲：&ldo;你還住酒店？&rdo;&ldo;是啊，要不住哪？&rdo;方霧話裡帶話。得，一句話把白左寒噎得心慌意亂，不敢再亂找話題說。方霧趁護士和醫生不在，握住他的手陶然自得地摸了又摸，又捉起來放到唇邊吻一吻，柔聲道：&ldo;對不起，我說話太重了，你別往心裡去。&rdo;想不往心裡去多難？那些話字字句句戳進心裡，攪得人寢食難安，白左寒試圖抽出手挪遠一點兒。方霧握得更緊，語重心長地說：&ldo;左寒，你就夠幼稚了，還找個比你更幼稚的小鬼，早遲要不歡而散。我是全世界最瞭解你的人，你就是心軟又沒主見，捨不得那個小白臉。你摸摸自己的心問問自己，他到底適不適合你？不是我說，一旦失去新鮮感你就會累了。我不強迫你，站原地等著你回頭，誰叫我有錯在先？不過我們總歸是要在一起的，你還不如及早醒悟，少走點彎路。&rdo;白左寒沒有掙開他的手，眼中聚集了滿滿的霧氣。柏為嶼拉著樂正七去村頭那家十年沒有改進裝置的街機店打遊戲，樂正七現在可玩的東西五花八門，對這種老式街機不那麼熱愛了，倆人興致缺缺地玩了幾把，旁觀左右，發現都是一些小學生在那玩，頓覺沒趣，悻悻地出了店去吃晚飯。柏為嶼感到很遺憾，想起幾年前自己第一次帶樂正七來玩，樂正七是多高興啊‐‐高興得直冒鼻涕泡！那時的小七仔才一米四幾，細胳膊細腿兒，臉蛋卻很有肉，面板像剝了殼的水煮蛋，眉目漂亮得甚至看不出是男孩還是女孩，他稀罕死了，可勁兒地討好寵愛對方，卻偏偏要擺著一張臭臉兇臉，張口就是損人挖苦，賤兮兮地巴望樂正七來毆打他糾纏他。天黑了，倆人在路邊攤各要了一紙碗水煮，連椅子都沒有，便就地蹲下，頭對頭呼嚕嚕吃起來。樂正七含著一個貢丸，臉頰鼓起一個包，口齒不清地問：&ldo;小空最近忙什麼？影子都沒見。&rdo;黑貓在他身邊喵喵叫著繞來繞去，他時不時餵它一塊肉。&ldo;天曉得。&rdo;柏為嶼呱吱呱吱地嚼著牛百葉，&ldo;你不也忙的很？三天兩頭不在。&rdo;樂正七一捶大腿：&ldo;研究所那幾個老頭見我好用，個個拿我當槍使！日啊！&rdo;&ldo;你是把好槍就多使使唄，別廢話。&rdo;柏為嶼把自己碗裡的鴨血夾進樂正七碗裡。樂正七則把自己碗裡柏為嶼愛吃的東西夾給對方，&ldo;指不定我一畢業就被研究所要去，麻煩！&rdo;&ldo;哈！那還真不錯！&rdo;&ldo;不錯你媽！&rdo;樂正七白眼：&ldo;你怎麼和魏南河一調子？&rdo;&ldo;那你畢業想幹什麼？&rdo;樂正七答不上來，氣鼓鼓地說：&ldo;我也不知道。&rdo;&ldo;唉我說，你看清楚再夾，我不吃鴨腸。&rdo;柏為嶼嫌惡地撥開樂正七夾給他的鴨腸。&ldo;那是通心粉。&rdo;柏為嶼咬了咬，啊呸一口吐出來，&ldo;通你的頭！&rdo;兩個人蹲著挪到路燈下，看清楚後接著吃，樂正七一筷一筷地把鴨腸從柏為嶼碗裡夾出來塞進嘴裡：&ldo;這不吃那不吃，娘們！&rdo;柏為嶼順手從地上夾起只死蟑螂丟他碗裡，&ldo;你倒是吃啊。&rdo;樂正七氣定神閒地在湯裡漂了漂蟑螂，一口咬掉半隻，&ldo;嘖，不新鮮。&rdo;&ldo;敗給你了成不？&rdo;柏為嶼連打三個哆嗦，剛才筷子夾過蟑螂，他也不敢再用，連碗帶筷擱地上。樂正七陰森森地一笑：&ldo;蟑螂最好吃的你知道是什麼嗎？肚子裡的黃汁……&ldo;柏為嶼毛骨悚然：&ldo;嗷……閉嘴！&rdo;樂正七吐舌頭，舌頭上趴著那隻死無全屍的蟑螂：&ldo;有汁不？&rdo;&ldo;好惡心‐‐嘴巴別靠近我！&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