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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枕溪這一手絕跡了好幾年，如今最科學的方法只能依賴碳十四，忽然冒出的年輕人連碳十四鑑定結果也能推翻，讓做了幾十年鑑定專家的各位老頭子們有些悴不及防。魏南河呈交的推薦信署名和印章是魏枕溪，加之楊小空鋒芒畢露的一手觸物即知，一個月後的換屆，不會有人能有更強勁的競爭力了，別的不說，輿論壓力也會讓各個投票的理事呈一邊倒趨勢。散了會，杜佑山立起來拍了拍西裝下襬，轉身出了會議室。武甲緊跟其後：&ldo;杜老闆，你有什麼打算？&rdo;&ldo;沒打算，這屆會長沒法爭了，我拱手讓他。&rdo;杜佑山臉色很差。魏南河在他身後喚道：&ldo;杜老闆！&rdo;杜佑山停住腳步，僵硬的神情勉強緩了緩，違心地誇道：&ldo;南河，你師弟真是青出於藍而勝於藍啊！&rdo;&ldo;過獎了。&rdo;魏南河場面上的話一套接一套：&ldo;他還年輕得很，需要磨練呢，但肯定是比我們倆有出息，江山備有人才出嘛。&rdo;杜佑山乾笑兩聲：&ldo;我有事，先失陪了。&rdo;&ldo;等一下，我還有事想問問，&rdo;魏南河踱過來，問道：&ldo;那副棺材的富豪買家，什麼時候打算脫手。&rdo;杜佑山見自己的計劃被人看得一清二楚，也不心慌，皮笑肉不笑得扯扯嘴角，回頭且走且說：&ldo;這個月底吧，魏教授有興趣可以來湊湊熱鬧。&rdo;&ldo;杜佑山，&rdo;魏南河繞到他面前：&ldo;我們明人不說暗話，那副棺材，我奉勸你不要賣出去。&rdo;杜佑山調侃道：&ldo;不賣，留著給我自己用不成？&rdo;&ldo;你賣出去的東西夠多了！&rdo;魏南河平靜地看著他：&ldo;你也知道，賣出去簡單買回來難，當年那尊汝窯觀音，你這輩子也買不回來了！別再做讓自己後悔的事。&rdo;一提起自家家傳的汝窯觀音，杜佑山心裡登時一陣刺痛，牽帶著面上的神情驟變，沒法再偽裝和善，&ldo;我賣什麼是我的事，與你無關！而且我從來沒有後悔過！&rdo;魏南河寸步不讓：&ldo;錯了，你賣什麼不是你一個人的事，有沒有後悔你自己知道！&rdo;杜佑山冷笑：&ldo;說完了？魏南河，我買回來的東西不比你少，你別給老子裝高尚！&rdo;&ldo;以藏養藏無可厚非，但你倒騰的不是普通古玩，不能憑自己的喜好決定它們的去留。&rdo;&ldo;我的東西，我為什麼不能做決定？&rdo;&ldo;我不想給你扣太大的帽子。&rdo;&ldo;文化漢奸嘛！&rdo;杜佑山指指自己的腦袋，語氣戲謔：&ldo;我問你，去年十五箱西漢隨葬品走私到日本，船都快進公海了，是誰追回來的？還有那年的海撈瓷，政府還沒得到訊息就遭漁民盜撈哄搶，是誰派人控制了小漁村，一件不漏全保下來的？更遠的事也不提了，要不是在下適當做幾把漢奸，哪來的財力？魏教授您天天上課賣嘴皮子，倒是有幾個錢幹大事？頂多就是僱人從我眼皮底下盜撈了一百多個盤子？我睜一眼閉一眼隨你去了，你倒是覺得自己忒偉大！&rdo;魏南河竟然被噎得無言以對。&ldo;回去教你的課吧，拿穩工資最重要。&rdo;杜佑山得意地挑起眉毛，&ldo;閒暇時間做幾件像樣的高仿賣給我，賺些外快零花零花就該知足了。&rdo;&ldo;我和你的合作，到今天為止結束。&rdo;魏南河既好氣又好笑，真想一拳揍在那張欠扁的臉上。杜佑山誇張地拉長尾音：&ldo;呀哈？在下心直口快，不慎冒犯了魏教授，你也沒必要和我賭氣嘛！&rdo;魏南河在自己手掌上寫下一個數字：&ldo;看清楚，這是你欠我的錢，我要你的一尊西周扁足鼎。&rdo;&ldo;什麼西周扁足鼎？我不知道。&rdo;杜佑山裝傻。魏南河諷刺道：&ldo;看來你有什麼東西，我比你還清楚？要不要我提醒你？不久前有個暴發戶破產了，放高利貸的人去抄家，抄出一系列禮器，除了一把青銅短劍被別人買走，其餘的都歸你。&rdo;杜佑山不說話，眼裡寒意冰冷。&ldo;那些禮器的底細，每一件我都摸得一清二楚。憑我積在你那的錢，要一尊鼎一點也不過分，你可別太小氣。&rdo;魏南河撣了撣杜佑山的衣領，口氣輕鬆地帶著脅迫意味：&ldo;杜佑山，別以為你做的事我都不知道，那個官窯遺址挖到四十八米以下了吧？見好就收才是明智之舉。&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