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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教授附和道：&ldo;魏教授說的是，人無完人嘛。&rdo;接著，答辯會場上一陣死寂，一邊是雕塑整個泱泱大系，人多理足，一邊是以裝飾為主的崔教授和魏教授希望雕塑系讓步，兩邊似乎是較上勁了，都不肯再發言，院長兩邊都不想得罪，也保持沉默。柏為嶼站在發言席上，冷汗雨下，不敢再多嘴，生怕又被人抓住話柄。楊小空有些心慌，掏出手機給白左寒發條簡訊：白教授，拜託你幫他說句話！白左寒看完簡訊，側過臉匆匆掃一眼楊小空，十分為難。尋思良久，他打破沉默：&ldo;我說幾句吧，其實關於基本功的觀點有一定分歧，我在法國留學的時候，發現歐洲許多藝術家不是一個職業，而是副業。他們平時可能是小職工，農場主，甚至是管道修理工，他們中很多連基礎泥塑都不會，閒暇的時候創作一些現代藝術品，以奇形怪狀的創作表達他們的思想，說真的很多我都看不懂。比如我在英國的一個展上看到一坨黑焦焦的東西，下面的標牌寫：雞蛋的幻想。&rdo;場下有人開始笑。白左寒正色道：&ldo;不要笑，這個雞蛋的幻想標價十萬英鎊，我當時想：這個狗屁玩意兒能賣十萬英鎊？我批次做豈不是賺死了？不止雞蛋能幻想，鴨蛋也能。&rdo;場下的笑聲更大了。&ldo;但，這是那個藝術家的思想，也只有這個能賣錢，再有第二個，就是抄襲。&rdo;白左寒在眾人的笑聲中面不改色的道：&ldo;好吧，再說說國內的一些偏寫實的雕塑作品，某大學裡的裡有個雕塑，一男一女並肩而立，女的拿一本書，男的高高舉起一個地球，那就是遠近聞名的&lso;讀書頂個球&rso;。&rdo;主席上的各個教授面上的表情都緩和了一些，魏南河莞爾，感激地看了眼白左寒。白左寒成功地轉移大家的注意力，緩緩說：&ldo;在藝術方面，不管寫實還是抽象，風格創新還是傳統承襲，對於不同的藝術家而言有不同的意義，側重點也不一樣，當然，我和我們的主任一樣，支援基礎的決定性作用，&rdo;說這句話的時候，他以晚輩謙虛的姿態，眼神裡帶著詢問的意味望向系主任，給足那位老頭兒的面子後，繼續說：&ldo;但對於不同於我們的思想和觀點持保留意見。院長您是國畫系的，您對於吳冠中老先生所提出的&lso;筆墨等於零&rso;不也表示出了一定程度的贊同？藝術是自由的，不應該以學生的一句話或者一個觀點就將他一棒子打死，魏教授說的對，柏為嶼的創作具有鮮明的個人風格，他去年獲得最佳青年藝術家稱號，就是圈內對這種風格的肯定。&rdo;楊小空心臟砰砰亂跳，比臺上的柏為嶼還要感動。陳誠實咂舌道：&ldo;天，我未來的導師嘴巴真厲害，死的都說活了，完全不是崔教授能比的嘛！&rdo;再一想，縮縮脖子：&ldo;上午他要是真的想把我打回去重修簡直是輕而易舉，崔老頭哪裡說得過他？&rdo;楊小空微笑：&ldo;你這才發現？白教授人很好的。&rdo;陳誠實喪眉耷眼的說：&ldo;我還是喜歡我們的崔老頭。&rdo;楊小空心說：你不喜歡白教授，他還不喜歡你呢。答辯完，柏為嶼腳底虛浮地飄出來撒了個尿，心有餘悸地直抹冷汗。手機開機便跳出兩條簡訊，一條是夏威發來的：答辯得怎樣了？重修了沒留級了沒死了沒？柏為嶼罵了句：&ldo;烏鴉嘴！&rdo;快速給他回四個字：險象環生！另一條簡訊是段殺發來的：答辯完給我個電話。柏為嶼撇撇嘴，先給曹老掛個電話，通報一下自己的答辯很順利，將其間的意外都隱瞞掉了。曹老笑罵：&ldo;兔崽子，你總算能畢業了！&rdo;柏為嶼想說些感謝的話，話到嘴邊覺得太煽情，便又吞回去，帶著鼻音說：&ldo;曹老，我畢業你高興個什麼勁啊？以後就小空陪你了。&rdo;曹老唾棄道：&ldo;你有地方去碼？等你找到工作再說吧，沒用的東西！&rdo;柏為嶼講完電話後，合上手機，忽然百感交集，正一個人蹲在廁所裡傷感呢，段殺的電話來了。&ldo;答辯完了？&rdo;那聲音冷冰冰的呦！柏為嶼沒好氣：&ldo;完了，怎樣？&rdo;段殺問：&ldo;沒收到我簡訊？&rdo;&ldo;收到了，怎樣？&rdo;&ldo;怎麼不給我電話？&rdo;&ldo;懶得，怎樣？&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