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洪安東走後，杜佑山乾脆攆走其他人，自己灘在包廂的沙發上喝酒。&ldo;杜老闆！&rdo;武甲又催。杜佑山抬手一指門。武甲起身把門關上。杜佑山朝他招手。武甲習以為常了，順從地走近杜佑山。&ldo;我如果真的讓你去陪洪安東上床呢？&rdo;杜佑山搖著手裡的酒杯。武甲反問一句：&ldo;陪他陪你有什麼區別？&rdo;&ldo;你個婊|子！&rdo;杜佑山將酒杯裡的酒潑到他身上，從牙縫裡擠出一個字：&ldo;脫。&rdo;武甲頓了頓，開始脫衣服，黑西裝，黑領帶，汗溼的白襯衫，一件一件，脫得爽快利落，然後解開皮帶，拉下西裝褲的拉鍊。杜佑山突然抱著他，&ldo;別脫了。&rdo;&ldo;是。&rdo;杜佑山把武甲掀倒在沙發上，腦袋埋在他胸口處，猛然淚如泉湧，&ldo;我不會把你讓給任何人的。&rdo;&ldo;……&rdo;&ldo;錢都轉到你的帳戶了，你隨時可以走。&rdo;杜佑山的指尖撫上對方的嘴唇，貼上去吻了吻。武甲眉目微顫，偏過頭避開他的吻。杜佑山毫不在乎，他吻過對方眼角的淚痣，又吻上眉心，&ldo;答應我，這次去找不到的話，以後不要再找了。&rdo;武甲望著天花板，一聲都沒有應。杜佑山的淚水落在他的睫毛上，他眨了眨眼，抬手拭去眼角淌下的對方的淚水，而後拍了拍杜佑山的後背表示安慰，鼻尖有些酸，又覺得好笑：你這樣欺辱我，我沒有哭，你倒是動不動就哭，到底誰更可憐啊？他死了！他死了！他死了！杜佑山不止一次想吼這句話。他沒死，武甲走後，還會回來。他死了，武甲就不會再回來了。真後悔，杜佑山後悔自己編了這樣一個愚蠢的謊言，騙人騙己，作繭自縛！武甲一晚沒有睡，將自己所有想得到的事都給杜佑山寫在備忘錄上，大到那處官窯遺址有塌方的危險，必須加支架鞏固；小到車子的右轉燈出了點小毛病，最好及時拿去修，滿滿五頁紙。他隨身帶的東西很少，一個不大的行李包的出現便讓兩個小孩不安地騷動起來，杜寅早飯也不吃了，繞著他轉，淚汪汪地問：&ldo;武叔叔，你要去哪裡？&rdo;杜卯嚷嚷：&ldo;你要和我爸離婚嗎？&rdo;武甲笑笑，&ldo;別亂猜，我出差幾天，很快回來。&rdo;想了想，在備忘錄上添一句：杜寅的傷剛拆線，洗臉洗澡時別碰水。罷，杜佑山才不會給小孩洗臉洗澡。又一想，再添上一句：期末考家長會後不要打杜卯。罷，杜佑山才不會去開什麼家長會。桂奶奶把炒黃豆端上桌面，低聲勸小強盜：&ldo;別吵，吵醒你爸小心他剝了你的皮。&rdo;杜卯撇嘴：&ldo;武叔叔，你們離婚後我要跟你，我爸不是好人！&rdo;杜寅嚶嚶嚶地囁嚅：&ldo;不要離麼，雖然爸爸不是好人，但是，但是……&rdo;小和事佬&ldo;但是&rdo;了半天，都&ldo;但是&rdo;不出什麼理由來為爸爸辨白。杜卯咬著筷子環視一番，&ldo;武叔叔，分財產的時候我們抬電視機！&rdo;桂奶奶直樂：&ldo;你聽誰說的分財產？&rdo;&ldo;離婚不都要分財產？&rdo;杜卯掰著手指清算自己家的財產：&ldo;我們要電視機給他洗衣機，我們要電冰箱給他熱水器，我們要房子給他車子……&rdo;&ldo;你吃飯吧，別多嘴。&rdo;武甲將肉鬆撥到杜卯的碗裡，&ldo;這段時間我不在，你要乖點，不然你爸打你可沒人給你擋著。&rdo;杜寅怯怯地插嘴：&ldo;聽說小孩也是財產，他們離了後一人分一個。&rdo;杜卯當即暴跳如雷：&ldo;放屁！你是老子的財產！&rdo;杜佑山哐地把臥室門開啟，惡聲惡氣地質問：&ldo;什麼老子老子的？有沒有把老子放在眼裡？&rdo;杜卯立時頹了，小雞雛似的窩到杜寅身邊默默吃飯，桂奶奶也收聲，忙著剝雞蛋殼。杜佑山看了眼行李包，臉色垮得嚇人：&ldo;今天就走？&rdo;武甲站起來，&ldo;送他們去上學，然後就……&rdo;杜佑山朝兩個小孩吼：&ldo;誰再敢多放一個屁吵老子睡覺試試看！&rdo;回身用力甩上門，再無聲息。杜卯從桂奶奶手裡接過剝好的雞蛋，咬了一口，沒滋沒味地嚼了幾下，做無奈狀攤手：&ldo;真是太任性了，沒教養！&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