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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於泰然的病情，柏為嶼在電話中談起過，弄秧也是愛莫能助，只能抱起柏泰然拍拍打打地哄了哄。弄秧和柏媽媽語言不通，雞同鴨講地談了十幾分鍾，柏為嶼回來了，一起回來的還有鍾和順與段殺，鍾和順一進門，罵聲就響徹全樓：&ldo;你真的是碩士畢業嗎？加減乘除都會算錯！&rdo;柏為嶼賴皮兮兮地頂嘴：&ldo;哦呦，藝術生不學數學的咩～&rdo;&ldo;你還有理了！你還有理了！&rdo;鍾和順拿手裡的一疊報表狠狠抽他幾下：&ldo;你連小學生都不如！小學生都不會算錯！&rdo;柏為嶼抱頭躲避：&ldo;哦呦～我不念小學很久了咩～&rdo;鍾和順追著他暴打：&ldo;你看看你這些日子，哪一件事能做好？我讓你去橡膠園巡查，你蹲那裡畫工人！我讓你每人發三百萬越盾，你發五百萬！我打死你！打死你！&rdo;柏為嶼委屈地申辯：&ldo;你怎麼這麼小氣啊？多兩百萬也就多了七百多人民幣而已啦，再說你讓段殺劃撥出來的錢平均分到人頭上，每個人是分到了五百萬嘛……&rdo;當下，不僅是鍾和順，段殺也驚詫道：&ldo;不可能，那筆錢我算了三遍，六號車間三十二個工人，錢是剛好的。&rdo;一陣僵窒，柏為嶼陪著笑臉，悄悄挪向段殺，用胳膊肘捅他：&ldo;你告訴我是九號車間的呀。&rdo;段殺倒吸一口冷氣：&ldo;六號！還寫在你手上……&rdo;柏為嶼攤開手：&ldo;喏，6。&rdo;段殺拗過他的手：&ldo;這樣看的！&rdo;&ldo;嗷～手斷了手斷了～那這不能只怪我啊……&rdo;段殺憐憫地看著他，&ldo;你別又推卸給我，提醒你好幾遍了，你腦袋裡不知道在記些什麼。&rdo;鍾和順沒有別的話說，只剩一句話反覆唸叨：&ldo;我真是被你氣死了！被你氣死了！&rdo;柏為嶼毫無感情地說：&ldo;哦，死一次給我看看咯。&rdo;六號車間的工人接外單加班了一個月，聽說九號車間只加班一個禮拜就拿到五百萬加班費，個個義憤填膺，集體到生產部去討說法，部長也發懵了：沒有收到總經理的檔案給九號車間發加班費啊！九號車間的人不肯吐出剛拿到的加班費，六號車間暴動了，鍾和順氣的死過去又活過來，飯也沒來得及吃，領上段殺回生產區去解決誤發加班費惹上的麻煩，對於那個兒子，他已經絕望了。大伯和段殺在生產區忙的焦頭爛額，柏為嶼則心安理得地與泰國好友坐在飯桌前吃吃喝喝，談笑風生，聊聊泰國的風土人情，再問問弄秧的求學趣事，不時翻譯給媽媽聽，逗得柏媽媽抿嘴直樂，氣氛和樂融融柏泰然不住地把手指鑽進夾板和面板之間抓撓，苦著臉在柏為嶼懷裡扭動。弄秧問：&ldo;泰然這夾板什麼時候拿下來？&rdo;柏為嶼算了算，說：&ldo;呵，兩個月了，應該很快可以拆了。&rdo;弄秧憂愁地握著泰然的小手，&ldo;我看她真是太受罪了。&rdo;&ldo;這段時間還算好了，剛綁上去那段日子，她每晚每晚的嚎，我都不敢見她，怕一見她就忍不住拆下夾板。都是我媽和我……&rdo;柏為嶼頓了頓，在泰然鼻子上颳了一下：&ldo;和我朋友帶的，真要命！臭丫頭，瞪我幹什麼？一點苦都吃不了，急瘋了就像只小狗，逮誰咬誰。&rdo;柏泰然在柏為嶼的虎口上咬了一口，埋頭繼續認真抓癢。弄秧定的是往返的機票，待到吃過晚飯，就要趕著回曼谷，臨走前，他將一所泰國藝術學校的邀請函交給柏為嶼，勸道：&ldo;這所學校的校長希望你能到他們學校去當作客老師，你考慮考慮。&rdo;柏為嶼認真看了一遍邀請函，信上闡述了泰國藝術院校珍惜與中國藝術家交流的機會，表示尊重藝術家將自己的藝術理念和創作經驗分享給泰國的藝術愛好者與學習者，講學課程不多，每個禮拜只有十多個課時，全加在一起差不多兩天，倒是十分自由。他算了一下，往返曼谷與河內需要五個小時，自己如果去泰國講學，每週往返一趟，學校給的錢墊路費都不夠。他仔細把邀請函塞回信封裡，捏在手中，鄭重地點點頭：&ldo;我一定好好考慮，謝謝。&rdo;&ldo;好的，希望能在曼谷與你再相聚。&rdo;弄秧說著，招來一輛人力坐了上去。柏為嶼歪歪地站著，二流子狀晃著一條腿，笑道：&ldo;打算送你的畫做好了，只差最後磨一層漆，不管我去不去曼谷講學，也會去你學校找你玩的，順便帶給你。&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