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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殺沒有底氣發脾氣，也沒有花言巧語哀求，他的嘴唇貼著柏為嶼的眉心，顫抖了許久許久，有兩顆淚水落進了柏為嶼的髮間，他從記事開始落過的淚，都是為面前這個人流的，他知道自己這輩子不會再愛上別人了，五年還有個盼頭，柏為嶼去河內，那就意味著兩個人一輩子分隔兩地。柏為嶼強忍著心裡的悸痛，試圖掙開對方的禁錮：&ldo;原諒我，是我太自私，我還有很多抱負，沒法花費所有時間在泰然身上，有我媽媽幫忙照顧，總比交給外人放心，這是最兩全其美的方法……&rdo;段殺執拗地拉著他不放：&ldo;我們再想想辦法，總會有辦法的……柏為嶼，你別賭氣，求你相信我，別走！&rdo;柏為嶼奮力掙脫開，&ldo;我沒賭氣！讓泰然順利治病、讓我家人高興、讓我自己的前途順暢，全來賭你一個人？來賭愛情？那才是賭氣！我柏為嶼五年前有信心為了你放棄一切，現在沒有了！&rdo;段殺找不出任何合理的理由說服對方，唯有不斷重複：&ldo;你再考慮考慮，為嶼，求你，求你再考慮考慮……&rdo;&ldo;你怎麼哭了？我真該給你拍下來，送到你們三隊去嚇死一大批人。&rdo;柏為嶼抱著段殺的臉，嘴裡調侃著，眼圈酸澀，縱然有再堅決的決心也禁不住動搖了：&ldo;鼻涕蟲，別哭啊，要不，我再選一次。&rdo;柏泰然睡得雷打不醒，被爸爸晃醒後難受地扭了扭，嘟囔：&ldo;臭爸爸……&rdo;柏為嶼耐心又輕柔地撓她：&ldo;寶貝，幫爸爸一個忙，就一會兒，就一小會兒！你看過來……&rdo;柏泰然睜開惺忪睡眼，朦朧的燈光下，爸爸的掌心有兩個紙團。&ldo;你選一個。&rdo;柏泰然矇頭蒙腦地抓了一個，隨手一擱：&ldo;上次的霸王龍你還沒畫呢！&rdo;翻身繼續睡。紙團從柏為嶼手邊跌了下去，掉在地上，那兩個人忙爬下床滿地找紙團，最後段殺找到了，他猶如撈著救命稻草般惶恐地握緊紙團，茫然無措地望著柏為嶼。柏為嶼將剩下的另一個紙團開啟一看，瞭然地苦笑：&ldo;泰然選哪就是哪。&rdo;段殺攤開自己手中的紙團，而後絕望地用盡了氣力握緊在手心裡，合了閤眼。紙條上寫了兩個字：&ldo;河內&rdo;。 私人博物館自從漆藝館開館那天開始，白左寒就沒有再和楊小空說過話，兩個人同吃同睡，同進同出，白左寒就是有能耐當身邊的人是空氣，每天只和黑豬說話。楊小空賣乖裝可愛，賠笑討好，十八般武藝全上了，也博取不到白左寒多看他一眼。柏為嶼啟程去河內，楊小空到機場去送他，柏為嶼問：&ldo;白教授和你說話了嗎？&rdo;楊小空愁眉苦臉：&ldo;沒。&rdo;&ldo;他一定是吃我的醋了，誰叫我這麼優秀，師弟偏要傾心於我，給他造成巨大的心理壓力，我有什麼辦法呢？&rdo;柏為嶼色咪咪地摟著楊小空上下其手，傷感地嘆氣：&ldo;師弟，要不跟我一起走吧，師兄收你做小，一定好好疼你～～&rdo;楊小空冷眼：&ldo;你可以滾了。&rdo;從機場回來，楊小空開車停進院子裡，看到白左寒蹲在牆角餵豬，那黑豬年紀大了，越發懶惰，趴在院子角的陰涼處乘涼，一趴就是一整天。楊小空走到白左寒身邊，兩手插在褲兜裡，彎下腰在他臉側親了一口：&ldo;白教授，為嶼回河內了。&rdo;白左寒蹲著挪了挪，用背對著楊小空。楊小空換個角度，在他另一邊臉親一口：&ldo;你不會是真的吃醋了吧？&rdo;白左寒沒應，他左手拿了一包熟蠶豆，倒幾顆在右手上，捧到黑豬嘴前。黑豬拱到他的掌心中呼嚕呼嚕地狼吞虎嚥。楊小空兩手從他腋下穿過，想把他扯起來：&ldo;你這小氣包，到底什麼時候消氣呢？&rdo;白左寒反手一甩，手裡的蠶豆砸了楊小空一臉。楊小空遭此襲擊，條件反射往後退了幾步，站直身子一抹臉，有些生氣了：&ldo;白左寒，你以為你還小啊？要鬧脾氣到什麼時候？&rdo;白左寒也站起來，優雅且高傲地往門外一指，不說話，眼神在威脅：滾。楊小空理直氣壯地說：&ldo;我為什麼要滾？我就不滾。&rdo;白左寒又倒了些蠶豆在手上，這一回沒有餵豬，而是全拿來砸楊小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