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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趴著舒服。」樂正七鼓鼓腮幫,「魏南河,我以後不會再和同學去玩通宵了,每個禮拜按時回來。」魏南河小驚喜了一把,「為什麼突然這麼說?」樂正七不解釋,揪住他睡衣的一角,合上眼睛,一動也不動。魏南河偷笑,不再去理他,自顧自翻閱圖冊,翻了一半,低頭見小孩還真的說睡就睡著了,便輕手輕腳地關了床頭燈,躺下來小心抱著他翻個身,樂正七蹭了蹭,像小時候一樣枕在魏南河的臂彎裡。深秋的月光清薄地落在小孩的臉上,長長的睫毛下籠著一圈不似真切的朦朧投影,光滑的肌膚泛著一層冷色的光輝,小孩的眉眼和氣質變了很多,褪了稚嫩、添了英氣,少了一團孩子氣、多了點性感的男人味,瞧著讓人很心動。魏南河用手背撫過樂正七的臉頰,觸手之處柔滑溫潤,他又貼上對方微微張開的嘴唇,溫溫柔柔地含著輕嘬;樂正七覺出了不適,含含糊糊地嘟囔幾句,往他的懷裡使勁鑽了鑽,繼續睡得雷打不醒,魏南河揚起嘴角,緊了緊手臂;不管小孩長到幾歲,在他眼裡永遠是個孩子,他能給多少寵愛都不會吝嗇,只求對方不要被五光十色的花花世界迷暈了眼,忘了他的好。******杜佑山也收到一本和魏南河一樣的拍賣圖冊,他是大買家,每個月全球各地大大小小的拍賣行,都會發來各式圖冊,不過這次的圖冊尤其與眾不同;封面上赫然是一尊汝窯觀音,杜家的傳家之寶。武甲漠然掃了眼封面,問:「杜老闆,你要把它拍回來嗎?」杜佑山捏著那本圖冊,面上依然雲淡風輕,手卻無法掩飾地微微顫抖,「通知香港那邊的人,要多少錢我都出得起,無論如何給我拍回來。」這輩子沒有執著過哪件東西,唯獨這尊觀音,不把它拍回來,就算死了,到地下也沒臉見父母。「杜老闆,你還是慎重考慮一下?」武甲勸道:「汝窯瓷是價值連城沒錯,但這尊觀音起拍價就七千萬,我個人覺得太高了。」杜佑山苦笑著,用手指點了點圖冊上的照片,「十年前,東京一個拍賣行起拍七百萬,我的生意剛剛起步,連起拍價的十分之一都湊不齊,那場拍賣會後,就再也沒有它的訊息。」他鬆開圖冊,站起來走到供桌前,面對父母的照片點了三支香,拜了拜,喃喃自語:「我杜佑山今非昔比了,誰都別想和我爭它。」******杜佑山對這尊汝窯觀音是志在必得,七千萬不是小數目,賠上杜氏畫業三個連鎖畫廊的成本,才能湊齊這個數字,對於做慣了檢漏行家的玲瓏眼,杜佑山來說,他從沒有在拍賣會上花費如此之大的代價。起先的打算是按兵不動,如果沒有人承受得了這七千萬的天價,流拍掉最合杜佑山心意,他可以私下找持有者商量,以更便宜的價格買入。可惜,不知是誰也對這尊觀音極感興趣,第一聲便喊到八千萬!杜氏設在香港辦事處的經理不敢怠慢,立刻提到八千一百萬,而對方毫不猶豫地再加一百萬。十幾分鐘下來,香港辦事處的經理打電話詢問武甲:「武先生,已經拍到一億三千萬了,對方不知道是什麼來頭,死咬著不放。」武甲望向杜佑山,「你還要繼續拍嗎?」杜佑山從拍賣會一開始就不停地抽菸,燻得整個辦公室煙霧繚繞,他抖抖菸灰,沉聲說:「拍,放開膽子拍,多少錢老子都出得起。」無奈,對方像故意玩遊戲作弄人一般,你加一百萬、我也加一百萬,又過了十幾分鍾,那個經理受不了了,惶恐不安地再次打來電話:「武先生,香港這地方有錢人都是瘋子,已經拍到兩億了,杜老闆還要繼續拍下去嗎?」武甲眉頭直皺,扭頭勸杜佑山:「這場拍賣會太唐突了,從接到圖冊到拍賣會開始不到三天,你什麼準備都沒有,兩億多是生生抽掉了一大半杜氏的流動資金,如果不及時填上,畫廊和古玩店的運作會很艱難的。」杜佑山保持他一貫的冷靜,使勁抽了口煙,緩緩吐出來,從牙縫裡擠出一個字:「拍。」武甲捂住手機,探身靠近他,壓低聲音:「你再考慮一下,別打腫臉充胖子。」杜佑山抬眼望定了他,忽然笑了,「擔心我了?」武甲不置可否,自作主張對著手機說:「拍到兩億五千萬,再高不要了。」「你!」杜佑山啐掉嘴裡的煙,瞪著眼狂怒地立起來,「你就造反吧!手機給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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