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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你看起來人模狗樣兒的，賣了幾個弟弟了？&rdo;楊建想翻臉來著，可是，想著逼債的高利貸，只好按捺住心中的火，不過言語已經極盡刻薄之本能：&ldo;我沒有那麼多弟弟可以賣，我媽就留下這麼一個野種，你們玩這個的女人不就喜歡這種生來賤的嗎？&rdo;文歡一把將面前的一杯熱水潑在楊建的臉上，他象豬一樣地嚎起來，文歡心裡特別痛快。楊建急了，剛要動粗，楊榛闖進來。&ldo;哥你來這裡幹什麼？&rdo;楊建把火都撒在楊榛的身上。楊榛一面躲著楊建的拳頭，一面說：&ldo;你要是再這麼鬧下去，我把你藏身的那個窩告訴高利貸的。&rdo;保安來了，帶走楊建。他發了瘋一樣地：&ldo;你媽要不是瞎子，真該看看她的寶貝兒子，小白臉的下賤樣兒……&rdo;一切都重新安靜下來，文歡把辦公室的門關起來，給蹲在角落裡的楊榛倒了一杯水。&ldo;你告訴我吧！你家是怎麼回事？&rdo;他接過水，不停地搓著，這水能燙傷楊建，怎麼暖不了自己呢？&ldo;你也不能什麼都一個人扛著啊？&rdo;楊榛把水放在地板上，忽然攔腰抱住了文歡，他壓抑地，壓抑地抽泣著：&ldo;我該怎麼辦……怎麼辦……&rdo;文歡抱著楊榛的頭，輕輕撫摩著他的後背，&ldo;說吧，說出來會好受點兒。&rdo;兩個人這麼抱著，抱著，感覺時間過了很久，楊榛鬆了手，他的長髮亂亂地搭著，慢慢地說：&ldo;我爸，是我哥的爸，是個老實人，後來被人騙去賭錢，輸了很多錢，高利貸到家裡來逼債，說如果不還錢，就殺全家。那時候我哥已經挺大了，都懂事了。太多錢了，誰也不願意借。爸和媽就去求高利貸的，放條生路。借錢的那個大哥，覺得我媽漂亮，要和我媽睡一晚，就一筆勾銷那筆債，否則就連我哥也活不下來。我媽被逼的沒有辦法，就答應了。可是我爸覺得很窩囊，回家就跳樓了。我媽為了照顧我哥，活下來，發現有了我。我哥恨我，說是我那個爸把他們家弄得家破人亡的，所以他不務正業，什麼壞，做什麼。&rdo;文歡聽著，覺得好象有什麼東西壓在胸口，喘不過氣。&ldo;那你可以不用管他啊！&rdo;&ldo;他是我哥，是我媽的兒子。我能不管，我媽也不能不管他。最苦的是我媽，她二十多年來，被人指指點點生活，要養活兩個兒子，很辛苦。我不讓我媽難過，就得管他。&rdo;文歡走到桌子前，開了張二十萬的支票給他，&ldo;這個拿去，先把他欠高利貸的錢還了。&rdo;&ldo;我不要。&rdo;&ldo;怎麼了？&rdo;&ldo;我不能在我媽面前抬不起頭。&rdo;&ldo;你媽就那麼恨錢？&rdo;&ldo;她不是恨錢，她只是覺得用不正當的手段得來的錢，不應該拿&rdo;&ldo;什麼不正當？這些錢是要在你以後的薪水裡扣的。拿去！&rdo;&ldo;不要。&rdo;&ldo;你怎麼那麼倔啊？那你哥被人砍死了怎麼辦啊？&rdo;&ldo;他被人砍死，活該，我收了你的錢，就……&rdo;楊榛突然住了口，&ldo;就怎麼樣？&rdo;楊榛好象掙扎了很久，終於說：&ldo;就不能堂堂正正地喜歡你了。&rdo;文歡在那暗淡的一刻，心裡劃過一絲溫柔的光。&ldo;你就那麼喜歡我？那你媽如果認為我包養你怎麼辦？她大概最恨我這種人了吧？&rdo;楊榛忽然沉默了。文歡明白，這麼孝順的楊榛，這樣的問題，太難了。&ldo;你說，我不是賠大了嗎？人人都認為我包養你，可是，我還沒有碰過你呢！&rdo;文歡笑著。楊榛紅著臉，低頭不說話，過了一會，抬頭問：&ldo;歡姐，我能問你個問題嗎？&rdo;&ldo;你說。&rdo;文歡點了一支菸。&ldo;那天我看見你和杜宇抱在一起的時候，就在想，你還是那麼喜歡杜宇嗎？&rdo;&ldo;怎麼，你吃醋了？&rdo;其實，文歡看著杜宇離開的身影的時候，一點心痛都沒有。&ldo;那……歡姐……你，喜歡我嗎？&rdo;文歡完全沒有準備，害羞的楊榛會這麼直白地問她。她只是站在窗邊拼命抽菸，屋子裡那麼安靜，彷彿能聽到菸圈撞在窗簾上的聲音。楊榛知道這種沉默意味著什麼，站起來，說：&ldo;歡姐，我走了。&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