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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去放炮。&rdo;說著，和爺爺父親打了個招呼，又從桌上抄了兩根菸就拉著紀悄出去了。來到外頭的小院，那裡已經聚集了三四個孩子，小的七八歲，大的也就初中，看到閻澄，二伯母家的女兒茵茵走過來抱著他的大腿，一口一個小澄哥哥。閻澄&ldo;嗯&rdo;了聲，讓另一個男孩子拿了幾枚兩響炮過來，他從口袋摸出根菸點了，先自己抽了口，吐出一個圓圓的菸圈，然後走到院子中間把那些炮仗一個個碼好了，接著蹲□把菸頭朝引線湊了過去。忽然他聽見紀悄在後面叫了他一聲。&ldo;閻澄。&rdo;閻澄手一頓，勾起嘴角回頭笑看著紀悄，&ldo;沒事兒的。&rdo;說著，手重新探了過去。他動作非常利落乾淨，只見那炮仗火星一冒蹭地就竄上了天，然後砰砰兩響格外宏亮，閻澄一路點過去，那炮就一路的響，直看得兩邊的孩子捂著耳朵興奮得直叫喚。最後一個炸完，閻澄把煙叼回了嘴裡，又狠狠的吸了口，才踩滅了走回紀悄的身邊。紀悄看著前面零落飄散的紅紙碎屑，還有點沒回過神來，閻澄伸手捏了捏他的耳朵，笑道，&ldo;被炸蒙了嗎？我小時候常玩這東西，不過久遠沒放了，有點手生。&rdo;紀悄聞到他手上還有淡淡的硫磺味，有些刺鼻，但並不討厭。閻澄聽見他說，&ldo;我沒見過……&ldo;也許曾經在路上見過，但是卻從來沒人在紀悄面前放過，這個時間，這個距離，為他放過。閻澄想說，沒關係，以後會常見的，不過他聰明的沒說出口，只對黏在腿邊的茵茵道，&ldo;把你手裡的東西給我些。&rdo;茵茵手裡捏著的是小孩子玩的冷焰火，包裝的閃閃亮亮的，格外好看。茵茵看看閻澄，又看看一邊的紀悄，捏了捏煙火棍，滿臉的不願意。&ldo;這是我的……&rdo;她大聲道。閻澄皺眉，&ldo;這是劉叔買的，別以為拿到手裡就是你的。&rdo;劉叔是閻鴻佐的司機。接著，閻澄直接從她手裡抽了一半的小彩條出來，然後不管那回過味來邊往回跑邊嚎啕著&ldo;小澄哥哥搶我的東西&rdo;的小姑娘的憤怒，拉著紀悄到了門外的花園。花園裡十分幽靜，街邊兩盞小燈明明滅滅的映出一方夜色來。閻澄讓紀悄拿著小彩條，然後打火給他點了，&ldo;呲&rdo;的一下，蒲公英般的火花便閃爍了起來，將紀悄的臉照的一片昏黃。紀悄怔怔地看著，沒一會兒，那火花就一點點的變小，然後在他手中消失了。紀悄小聲道，&ldo;沒了……&rdo;閻澄又把手裡的四五根全一起給紀悄點了，看著那聚攏在一起嘩嘩往外冒的璀璨火球，閻澄問紀悄，&ldo;你有什麼新年願望？&rdo;紀悄被焰火噴發的華麗星子吸引住了，想了想才道，&ldo;考上大學吧。&rdo;閻澄頷首，&ldo;會實現的。&rdo;紀悄抬起頭，難得想問一句：那你呢？只是最後還是沒有開口。誰知閻澄卻徑自道，&ldo;我的……也會實現的。&rdo;紀悄一愣，緊接著就被閻澄迎面抱住了。好在紀悄眼疾手快的把焰火挪到了一邊才沒燒到對方的衣服，就覺閻澄緊緊地環著他，勒得紀悄的胸腹都憋悶起來，然而紀悄到底沒有掙扎，只看著手裡的焰火被燒得越來越短，越來越短，最後只剩一節乾枯的彩棍而已。明滅的璀璨也全都化為虛無。不管如何，也總算存在過。不是嗎。……裡面的飯局散了，客人也陸陸續續離開了，閻澄便帶著紀悄打算回房間，然而剛要上樓時卻被人叫住了，回頭一看，竟然是陳媽。陳媽說，&ldo;太太讓小澄你過去下。&rdo;閻澄一頓，回頭對紀悄道，&ldo;我一會兒就來。&rdo;紀悄什麼也沒說，徑自上了樓。等紀悄進了房間，關上房門後，閻澄才道，&ldo;她找我有什麼事？&rdo;陳媽說，&ldo;你去了就知道。&rdo;閻澄卻搖了搖頭，&ldo;我不去了。&ldo;陳媽眉頭一皺，&ldo;小澄，你還要真跟你媽媽置氣啊。&ldo;陳媽雖然比不上桂婆婆在談家待的時間久，但她也是從小照顧談鶯到大的保姆，當年一起生活在美國，談鶯嫁了又跟到了閻家，對於閻澄也算是半個長輩，敲打他兩句無可厚非。 閻澄對於陳媽也是尊重的，不過現下卻仍是搖頭，&ldo;我沒和她置氣，其實我也知道她找我做什麼。&rdo;&ldo;那你為什麼不去？母子之間有什麼矛盾不能好好說清楚呢，太太這麼關心你。&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