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電梯外是他們臥室，蔣捷一絲不掛，雙手被拷在床頭兩端，身上是爆破的碎屑劃過的血跡斑斑。他頭歪在一邊，頭髮遮擋了他的眼，因為爆炸時的大力牽扯，手銬已經深深卡進他的手腕，血順著胳膊，無聲地淌。他的雙腿鬆鬆地分在兩邊，似乎裡面的骨頭已經斷了，外面的皮肉卻還連著……周正像雕塑一般僵硬在原地，沒有移動。這不是做夢嗎？我不是已經從噩夢裡驚醒了？我是要出門跟江山打牌的……他去兜裡摸手機，卻赫然發現自己的身體也是赤裸的，帶著爆破後的血跡。難道……難道……剛剛才是做夢，而失去蔣捷的夢，才是真的？&ldo;蔣捷！&rdo;他來不及糾結，跌跌撞撞地跑過去，&ldo;蔣捷！&rdo;撥開額前的亂髮，托住他的臉，蔣捷的眼睛緊緊閉著，沒有半分知覺：&ldo;不要！別離開我，蔣捷，別離開我！&rdo;周正已經完全錯亂了，開始時蔣捷完美的軀體，跪在這裡，每一寸繃緊的肌肉，張顯著年輕的生命力，而此刻他如同殘破的風箏，只剩薄薄皮囊，千瘡百孔，在折磨面前，沒有一絲抵抗的能力。&ldo;不可能的，這不是真的。&rdo;蔣捷坐在陽臺上，曬著太陽的一舉一動，不會是虛假的夢境，他們在床上完美地結合，幸福和快感，都是真真實實的！難道，不是嗎？為什麼蔣捷回頭，在和煦的陽光中，說：&ldo;你醒啦&rdo;時的微笑，那麼燦爛，那麼美好，那麼地……不真實……不對，不對，不對！我得醒過來，周正緊緊抱著蔣捷的身體，不肯放手：&ldo;蔣捷，別留在這裡，跟我一起醒過來，寶貝兒，醒過來！&rdo;可是，夢的出口在哪裡？怎麼才能醒過來？要怎麼醒？怎麼醒？蔣捷！告訴我，告訴我怎麼醒？？？&ldo;你怎麼醒的？&rdo;蔣捷坐在那兒，挑著眉毛，生動而俊俏，他的聲音不似原來那麼清楚，似乎穿越了長長的太空，帶著迴音兒。&ldo;我？&rdo;周正壓抑著已經跳得快要爆炸的心臟，聽見自己的聲音，從遠處傳來：&ldo;我……找不到鑰匙，就醒了。&rdo;鑰匙？！瓦礫遍佈的世界，如何去找那枚鑰匙？如何解開蔣捷的束縛，如何從噩夢中清醒？&ldo;你一個人走吧，周正。&rdo;蔣捷的聲音漂浮而來：&ldo;我是註定要被這個世界淹沒的，你走吧！&rdo;&ldo;我帶你走，蔣捷，我不會留你自己！&rdo;&ldo;別傻了，周正……&rdo;&ldo;走還是留，都得一起。&rdo;周正眼中帶淚，卻沒有恐懼，擁抱他，在一片茫茫宇宙之中，只要夠愛，就撐得住……天崩地裂的宇宙覆滅，似乎已經開始，瓦礫橫飛，廣廈塌陷，原來世界的盡頭並沒有想象的那麼遠，千萬年的文明，轉眼只剩殘骸……天塌了，做你身邊的傻大個兒。&ldo;你怎還沒走啊？&rdo;蔣捷光著身子，從洗澡間走出來，一邊用毛巾擦著頭髮，一邊轉身問他，&ldo;不是約了江山打牌嗎？再不走就來不及了。&rdo;周正醒過來，發現自己坐在臥室的沙發裡，蔣捷總是那麼害羞，如果不是沒想到自己還沒出門，絕不會這麼赤裸裸從浴室裡走出來。他身上還剩著歡愛的痕跡，肩膀上受傷的疤，卻已經不那麼明顯，周正貪婪地看著愛人的身體，帶著體溫，帶著滋潤的水氣，他的肌肉勻稱漂亮，讓人賞心悅目。他走過去，摟住蔣捷的結實而緊緻的細細腰身，心在真假夢境的得失之間戰慄不已，彷彿窒息。&ldo;幹嘛？&rdo;蔣捷並不理解周正手上的力道，似乎有些害羞：&ldo;你還沒鬧夠？&rdo;周正的沉默不語，讓蔣捷意外，以為他誤會自己沒有表達清楚，他把毛巾放在一邊，用手挑起胸口的項鍊墜子，說：&ldo;謝謝你的禮物，我很喜歡。&rdo;那是個很別緻的墜子，一把小巧的，白金鑰匙。 番外 蔣捷一、沈澤篇蔣捷有什麼好？瘦不拉機，一身骨頭，見了面都打架，估計脾氣也強不到哪裡去。我第一眼看見蔣捷還真有點吃驚，沒想到老周為了這麼一個人命都不要。那時的他深受厭食症的困擾，身體非常不好，只剩那一雙黝黑的眼睛，是我期待的唯一的希望。再次看見蔣捷是在舊金山他的家裡。那時候老周資助我在那裡開了傢俬人醫院，順便給他家蔣捷做私人醫生。剛到那裡的時候，一直在忙醫院那頭，過了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