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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正看著火鍋翻滾上來，皺了皺眉，心裡的火氣卻壓下去：&ldo;我今天再重申一次，蔣捷不準介入我們的生意，你搞不定的，或者他主動要求的，都不準讓他插手。下次再偷著跟他搞小動作，不跟我彙報，我保證不輕饒你。吃飯吧！&rdo;怎麼成了我？沈兵也知道的，江山心裡叫苦，覺得自己手心裡冷汗都出來了，不管怎樣，還是佩服蔣捷的能耐，老大讓他管的，現在知道收斂脾氣，這次連髒話也沒罵。江山狠狠瞪了對面自顧自吃得歡的沈兵，沒良心的，關鍵時刻給我裝啞扮啞，倒黴的都推我身上是吧？嘴上衝著他沒好氣地說：&ldo;喂！你，把牛百葉遞過來！&rdo;&ldo;從組長把你列入觀察物件，我確定你是決心留在周正身邊的那一刻，心裡就猜到這麼一天，你肯定會從我下手，挖出證人的名字。那其實不是什麼臨時的計劃，在你找上我之前，我想過很多很多次，反覆問自己，這麼做值不值得。沒人給我答案。我本來想放棄對你的幻想，重新開始，但我做不到。蔣捷，你信不信，有些人，生在世上，就是還債的？&rdo;傅文瑜辭職以後，蔣捷見過她一面。她看起來還好，頭髮長長的，大風天，有些亂。&ldo;我就想，賭一次，你若夠聰明，在我的話裡聽出玄機，自己會去翻看那張錢。如果你沒想到，錯過了，也不怪我，別人也看不懂那些中文，我繼續聯邦的工作，即使跟你做對也可以心安理得。可是，老天絕我，碰上你這麼能算計的人。蔣捷，你知不知道，你變得，狠心了。&rdo;&ldo;對不起，文瑜。&rdo;&ldo;不用道歉，心裡記得欠我就好，要記一輩子才行。想我的時候，到北京找我好了。以後聽到北京，就別光想起你家周正，還要想著傅文瑜啊！&rdo;蔣捷含笑點頭，&ldo;其實你要真的想留下，我也可以幫你。&rdo;&ldo;你已經幫我很多。你當我不知道？要不是你託江山那頭的關係，聯邦怎麼會對我的行為不追究？蔣捷，幫人卻不說，你也有不聰明的時候啊！我們兩個半斤八兩，打了個平手。但願老天憐愚人，保佑我們的感情都能善終，蔣捷，&rdo;傅文瑜的雙手一直插在大衣口袋裡，她走到跟前，猶豫著抽出手。蔣捷迎上身子，也張開雙臂，兩人的身體和手臂試著合作，卻不是同時向左就是向右，調整了兩下，終於輕輕抱了一下，短暫的相擁，蔣捷覺得文瑜的雙手稍稍緊了一下，就立刻鬆開。&ldo;一點兒默契都沒有，呵呵，幸虧不是一對兒。&rdo;她笑著攏了攏頭髮，很突然地轉身離開，沒有說再見，只胡亂揮了揮手臂，算做告別，大衣給風鼓滿，她低頭傾身，逆風而行，長髮糾纏飛揚。蔣捷第一次發現，她的背影，竟是如此單薄。為什麼如此匆忙地轉身？因為你，不能抑制自己的眼淚了嗎？春天悄悄來臨，陽光充足的豔陽天。整整一個冬天，跟周正縮在北郊的大屋裡，被他當豬一樣地養著，難得春天終於解放自己。蔣捷倚著碼頭的欄杆，對著一望無際的汪洋，想起冬天裡和文瑜的告別，就象她說的，&ldo;被你欠一輩子有什麼不好？也算把我銘記在心，對不對？&rdo;。銘記一個人可以有很多方式，可是很多年以後，記住的也許就是個名字，而記得他的原因，卻忘了。&ldo;喂！&rdo; 肩膀上給人重重一拍，&ldo;想什麼這麼入神？&rdo;是遲到的小鐘。&ldo;我開車開了兩個小時過來赴你約，你住在附近卻還遲到？這說得過去嗎？&rdo;&ldo;我剛從臺灣回來，在倒時差，睡過頭啦！&rdo; 小鐘想跟小媛求婚，找蔣捷出來跟他選鑽戒。&ldo;我怎麼知道女孩子喜歡什麼樣的，你應該問問你的女同事比較好吧？&rdo;&ldo;都說gay很有品味的，看你現在的行頭，&rdo; 小鐘細細打量著蔣捷，他穿著條咖啡色的條絨休閒褲，條紋襯衫套著raulphuren的新款奶油色的毛衣，整個人精神百倍，容光幻發。他有些吃驚地說，&ldo;面露桃花，眼含秋水，談戀愛了吧？你？&rdo;接著又恍然大悟的模樣，&ldo;難怪每次你爸爸媽媽都吞吞吐吐，你是不是搬出去跟人同居了？&rdo;&ldo;噓！&rdo; 蔣捷一把拉起小鐘的胳膊走開，這傢伙大聲嚷嚷，周圍的人都回頭看。&ldo;你怕什麼啊！鬼子又聽不懂中文。快招，別打岔。&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