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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別跟他生氣，他那破嘴就那樣。&rdo;楊凡小聲在冬和的耳邊說。&ldo;嗯，我知道，就是跟他生氣，跟他吵，他也是屢教不改。什麼改不了吃什麼來著？&rdo;傍晚天氣涼快下來，在島上的露天海鮮市場買了新鮮的貝類，用水煮了一下，原汁原味，搬了一箱啤酒，沙灘上，看著遠處日頭正寂寞著下沉。海面上波光轔轔，不是暗紅就是橙黃。不知是啤酒還是清涼溫柔的海風，讓人醺然欲醉。高祖聞拉著楊凡去游泳，兩個人在海水裡嘻笑打鬧，好象兩個老玩童。忽然高祖聞扔上岸一片海帶似的東西，冬和仔細一看，竟是泳褲，臉一下紅了起來。&ldo;他怎麼這樣？&rdo;冬和唸叨著。&ldo;高祖聞真是小孩脾氣。&rdo;丁燃笑著說出來，年紀差不多，不過他覺得自己的心比高祖聞衰老很多。&ldo;不過二哥是真的愛他的，我其實挺羨慕他們的，&rdo;冬和說話的時候，眼睛看著遠處失神，好象沉陷進某個空間，不能自拔。&ldo;不管表面如何爭吵，他們總能原諒彼此，在他們深深的……深深的……內心深處，是，捆綁在一起的……&rdo;冬和的聲音漸漸低下去，他的心，忽然有點疼痛，眼睛酸酸的。記憶深處有個角落正在悄然開啟，沒有具體的事件，只有那感覺，如同花香，在有風的夜裡，正蔓延散播開來。一對溫暖柔軟的嘴唇，正慢慢向自己傾軋過來，沒有強迫，只是試探著在自己的臉上游走著，偶爾碰一下自己的鼻尖兒，唇峰。顫抖的手指撫摸上自己的眼簾，睫毛……兩個男人的呼吸瀰漫在一起，冬和在破涕嗚咽出聲的瞬間，呻吟出一個破碎的音節：&ldo;哥……&rdo;對面的男人一個僵硬，冬和也清醒過來，看見丁燃近在咫尺的臉，嚇得一個退身，連忙爬起來，疊聲道歉：&ldo;對不起，對不起，我剛才，我也不知道自己怎麼了？&rdo;&ldo;別道歉，冬和，你沒做錯什麼，&rdo;丁燃也起身，向冬和伸來雙臂，&ldo;沒有錯。冬和，過來……&rdo;冬和躲開他的胳膊，&ldo;別這樣，丁燃……&rdo;正當冬和不知如何是好的時候，不知道是誰的手機嘹亮地響了起來。冬和連忙在一堆衣物裡搜找，好不容易翻出來，是楊凡的。冬和朝遠處的海水裡看了看，楊凡和高祖聞正在夜色降臨的漆黑的海水裡親吻。只好按了接聽：&ldo;喂？&rdo;對方沉默了一陣，呼吸卻變得很沉重，連冬和都聽得清楚，於是又問了一句：&ldo;喂？&rdo;這次終於有了回應，聲音不穩定：&ldo;楊凡在嗎？&rdo;&ldo;噢，他，他現在在忙，&rdo;冬和臉紅著，注意到水裡的兩個人終於分開了，&ldo;你方便過一會兒打過來嗎？&rdo;&ldo;是這樣啊？&rdo;對方又沒了動靜，因為知道線上，冬和也不方便掛，只好等著對方決定。過了好一會兒，那頭的人終於說：&ldo;你跟他說，是國際長途好嗎？&rdo;&ldo;噢，好的，你等一下。&rdo;冬和衝著海邊喊：&ldo;二哥！國際長途！&rdo;楊凡定了一下，立刻撲滕著上岸，好象是很重要的電話呢！冬和想著，把手機遞給楊凡。&ldo;喂，是我。&rdo;楊凡看了冬和一眼，轉身到另外一個方向走去，楊牧的聲音，即使明顯在壓抑，也聽得出難以抑制的顫抖：&ldo;剛才，我，聽見鼕鼕了。&rdo;&ldo;是他。&rdo;楊凡回身，看見冬和抱著小永，披著月亮的光輝，低頭向房子的方向走。丁燃還站在海邊的風裡，沒有移動。深夜，小永睡在冬和的身邊。冬和翻了個身，面對睡得深沉的小傢伙。月光正灑在他嬌嫩的臉蛋兒上，熟睡中的他，扔下意識地&ldo;吧唧&rdo;著嘴，好象在回味睡前喝的牛奶。冬和眼睛很明亮，一點睡意也沒有。看著孩子高舉著雙手，彷彿投降的姿勢，一節節的小胖腿也圈成個半圓，鼓鼓的肚子一起一浮。&ldo;寶寶啊，你怎麼能睡這麼香？爸爸都睡不著呢。&rdo;冬和一邊細細數著寶寶的眼睫毛，一邊低低細語：&ldo;爸爸覺得自己的心裡有個角落一直關著，總覺得裡面住了一個很重要的人，爸爸非常想他思念他，可是爸爸丟了開那扇門的鑰匙了。他被爸爸關在裡面，一定也很難過。嗯……所以，將來，寶寶什麼都可以丟，不能丟了記憶啊！&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