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遊暢實在不想讓于海洋再多呆一分鐘，他說：&ldo;媽，我送他下樓啊，馬上就回來。&rdo;遊淑容點點頭。于海洋想外頭冷，應該讓遊暢穿件外套：&ldo;別凍著啊……&rdo;他剛要伸手幫遊暢拿外套，就被遊暢推了一把，只好作罷：&ldo;阿姨，再見啊，抽空請你和遊暢吃飯。&rdo;&ldo;好，先謝謝你了。&rdo;遊淑容目送于海洋和遊暢出門，心裡不免闌珊，這世界真小，她想，那對英氣逼人的劍眉讓她想起風起雲湧的那段歲月，都快三十年了吧？時間飛快，自己是真的老了。電梯裡，于海洋說：&ldo;你別送我出去了，外頭冷，你連件外套都沒穿。我提醒你，你推我幹什麼啊？&rdo;&ldo;你還怕我媽看不出來？我都給你嚇死了，你缺那點兒甜品吃啊？就說沒時間不行？&rdo;&ldo;看你嚇的，&rdo;于海洋覺得好笑，&ldo;我們又沒做什麼。&rdo;遊暢不再說話，臉色有些發紅。直到電梯到了一樓，他一個健步衝出去。于海洋小跑跟著他，不知道他著的是什麼急。到了門口，遊暢彎腰吐起來。于海洋嚇壞了：&ldo;你怎麼吐了？沒吃好？&rdo;遊暢搖手讓他別擔心，但還是吐個不停，估計胃裡那點東西都吐得差不多了，才直起腰，白著臉說：&ldo;我是緊張的，就怕你說什麼蠢話。&rdo;于海洋還是不放心：&ldo;去醫院看看吧！你好端端地吐成這樣？&rdo;&ldo;不用，&rdo;遊暢覺得吐完倒是輕鬆多了，&ldo;你快走吧！&rdo;&ldo;我怎麼也得給你弄水漱漱嘴啊！你看你吐得，毛衣上都是。&rdo;遊暢也怕回家給媽媽看出來，就問：&ldo;你車上有紙巾嗎？&rdo;&ldo;有，&rdo;于海洋脫了外套，先把遊暢裹個嚴實，&ldo;走，上車再說吧！&rdo;車上的暖氣開得足足的，于海洋停在便利店門口，趁遊暢清理衣服上的汙漬，他下車買了瓶礦泉水留做漱口用。他看著遊暢的眼神裡依舊難免擔憂，遊暢苦笑不得地解釋：&ldo;我真的是緊張的，沒別的毛病，不用去醫院。你怎沒給我買蘇打餅乾啊？&rdo;于海洋急著，也笑了，既然他有心思開玩笑，確實應該沒事，而且遊暢大概也不能喝酒，今天自己大概勸得過了。以後可不能再這麼捉弄他，看他吐得那樣，真受罪。于海洋開車回到遊暢家樓下，下車前，他湊近遊暢跟前，可是遊暢輕巧地躲開，下車後，趴著車窗和他說：&ldo;我喜歡白色的玫瑰花。&rdo;範洪章和石磊的情人節，是在日本京都，一家傳統風格休假旅店的塌塌米上度過的……卻沒有做愛。石磊一到日本就重感冒，咳嗽到要斷氣的樣子。二月的京都依舊很冷，他縮在被窩裡，病得一塌糊塗。範洪章特地僱了個翻譯，想帶他去醫院，但石磊就是不肯。&ldo;你好意思讓我在醫院裡過情人節？&rdo;他因為說得急，又有些喘不過氣。&ldo;可這麼病下去也不是辦法，&rdo;範洪章知道，石磊昨晚整夜都睡不著，&ldo;去看看吧！我翻譯都找好了，打個電話他就過來，不麻煩的。&rdo;&ldo;不去，讓日本人翻來翻去地檢查，我不爽。&rdo;看著石磊難受的樣子，範洪章很著急，石磊看起來好像隨時都會昏過去：&ldo;實在不行，咱們回去吧！&rdo;石磊半天才喏喏地說：&ldo;不要。&rdo;不再和他爭執，範洪章打電話叫了些熱湯，這些簡單的日語他還能應付。&ldo;喝一點，你從下飛機就沒吃東西。&rdo;石磊搖搖頭：&ldo;吃飽了，一咳就要吐。&rdo;&ldo;湯好消化的，如果吐了，咱就不吃了。來，試一試。&rdo;沒力氣拒絕，石磊喝了點，覺得身上有了熱氣，就把剩下的也喝了。範洪章反覆檢查屋裡的溫度，回頭看石磊裹在被子裡，艱難地呼吸，他的眼神有些軟，像是有求於人，果然，他開口說：&ldo;煙……&rdo;&ldo;不準抽！&rdo;範洪章幾乎算得上嚴厲地：&ldo;都咳成那樣兒，還敢要煙抽？&rdo;石磊賭氣地鑽進被裡不再看他。範洪章感覺到自己語氣太沖，懊惱了一會兒，坐在石磊跟前，不知如何開口。情人節對他們而言，是個比較艱難的節日，幾年前的今天，他在車裡強要了石磊，那是他們失敗而醜陋的開始。範洪章甚至覺得自己如今和石磊難以和諧，都和那晚有關係。所以每到情人節，他都有點愧疚的心情，他們無法甜蜜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