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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像他這般的歹人，真不知當年如何入得門主法眼，定是使了什麼裝腔作勢的手段，才得以矇混過關。&rdo;&ldo;只怪門主心慈仁善，最看不得可憐人。&rdo;&ldo;可是這裝可憐也是要一套，不然豈非人人都能當門主的徒兒？&rdo;&ldo;的確，至少這麼些年，成功的不過兩個。&rdo;嘉賜聽了一圈，發現這話最為刺耳，指桑罵槐一石多鳥，不由微微撇頭去看，果然對上兩張相熟的臉，不是那蘼蕪長老和她的好徒兒緗苔又是誰？二人說得倒是竊竊，兩邊聲討著眾，那些話本該十分不易察覺，不過架不住嘉賜耳聰目明，他眼咕嚕一轉，側身向那處靠了靠，果然將對話聽得更清晰了。緗苔好奇地問蘼蕪：&ldo;師父，若說那凡人悽慘被門主憐憫還有目共睹，但這沈苑休的可憐之處……門中人卻為何常常避而不談？&rdo;&ldo;自然要避而不談，不然這醜事怕要人人皆知。&rdo;蘼蕪道。&ldo;什麼醜事？&rdo;什麼醜事？緗苔和嘉賜一道在嘴裡和心裡各自問了出來。蘼蕪沉默了下，似在猶豫，片刻見兩邊人都注意著前方青溪的棺槨，且這沈苑休已是再次闖下彌天大禍，早成了青鶴門的罪人，該是不必再瞞，於是蘼蕪壓低聲音道：&ldo;魚目混珠者即便真錦衣加身卻終究改不了卑賤的身份，到得今日地步本就是原形畢露而已。&rdo;&ldo;什麼卑賤的身份？&rdo;緗苔不懂，&ldo;他不是靈脩出身嗎？難道……也是個凡人？亦或是妖精？&rdo;蘼蕪哼笑，滿是鄙夷：&ldo;什麼靈脩出身？不過是偏偏外人罷了。和他比起來，凡人妖精都算好的。&rdo;連畜生都算好的，還有什麼更差的？！緗苔和嘉賜不約而同的想到了一處。&ldo;魔……&rdo;後一個字緗苔還未來得及說出口就被蘼蕪打斷了。&ldo;仔細你的嘴！&rdo;蘼蕪罵她。不過該曉得的有心人已是明瞭了。緗苔口氣震驚：&ldo;怎、怎的會這樣？他爹孃都是那樣？那為何沈苑休會來到青鶴門……&rdo;&ldo;還不是秋暮望親自撿回來的，說是沈苑休的父母都被人給殺了，不過幾歲的小娃兒實在孤苦可憐，於是自個兒照顧還不夠，最後還搭上了門主。&rdo;&ldo;這般說來，秋長老對他真可謂仁至義盡。&rdo;緗苔感嘆。嘉賜聽著腦中不由想到那個拒人千里面容如冰的高大男人，那般的漠然冷冽的氣度，彷彿天塌地陷亦色不變，他也會對一個人這般溫柔嗎？正覺不可思議那頭又聽蘼蕪不屑一顧道：&ldo;仁至義盡又如何，到頭來不一樣被忘本負義狼心狗肺。&rdo;這個事兒當時已入門的緗苔倒是知曉了，重新憶起也有些唏噓：&ldo;沒想到沈苑休竟會忽然對秋長老下手，他拖著人從水部出來的時候，我親眼看著他刺得後兩劍，加上之前的那一劍，一共三劍，劍劍穿腸破肚，沈苑休是真下得去手……&rdo;這話說得常嘉賜也有些意外，不禁向前方望去，找了一圈後，見秋暮望同樣站在棺槨的角落，眉目一如往昔仿若三尺寒冰，除此之外又好似比平日多了些什麼，深暗的，沉重的，像封了千年的冷潭，面上一片死水，內裡漩渦暗湧，就要滿溢。&ldo;也虧得秋暮望命大，被這廝刺了又劫走，失蹤百日竟還能自個兒活著回來。&rdo;蘼蕪又道。&ldo;不錯，不過我要是秋長老，再見這背信棄義之徒定要將他碎屍萬段，可是秋長老竟然放任他又一回跑了。&rdo;緗苔訝然。&ldo;你看看沈苑休那日被徐風派送回來的時候，誰都以為他命不久矣吧，所以我說慣會裝可憐之人最是可恨。&rdo;蘼蕪將話頭又帶了回來，&ldo;只盼這回門主能認清這些小人伎倆，不再輕信，讓那些偽裝欺瞞懷有異心之徒，一個不留！&rdo;蘼蕪和緗苔二人邊說，常嘉賜邊覺自她們那兒射來了兩道怨懟的視線釘在自己的背上。他正打算閃身躲遠點，避開這無端波及時，忽聽那頭傳來一聲輕喚。&ldo;‐‐嘉賜。&rdo;常嘉賜連忙抬頭：&ldo;哎，師、師父，我在呢。&rdo;東青鶴視線越過層層人群落到嘉賜的身上，幽幽道：&ldo;修真界有規矩落葬前要點安魂香，算是祝禱亡魂過黃泉入輪迴可安穩順遂……&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