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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他是想讓東青鶴死，但是他要自己親手將他送上黃泉路，討回自己所受的苦，而不是看著對方以這般捨身成人的姿態來挽救自己，常嘉賜不需要，也不會信！東青鶴對上眼前那張與其說是茫然困惑的臉，常嘉賜眼裡的神情更像是遭遇到讓他不敢接受的真相一般，帶著一種恍惚的驚懼之感，東青鶴心頭一緊，伸手捏住了常嘉賜的下顎，逼迫他抬起了臉。&ldo;嘉賜……&rdo;東青鶴又叫了一聲，嗓音重了一層，&ldo;你真的不知道嗎？&rdo;常嘉賜眸光動了動，遲滯地對上東青鶴的臉，然後被他眼裡深沉的情緒激得一驚。他張了張嘴巴，卻沒有說出話來。東青鶴則環緊了常嘉賜的腰，指尖在常嘉賜臉頰上的嫩肉處輕輕摩挲起來。周圍蒸騰的熱氣醺紅了常嘉賜的臉，也朦朧了他臉上交錯的傷疤，讓他的面容回覆到了曾時的幾分清麗，看得東青鶴眼瞳縮了縮。他說：&ldo;那時在地府，你也問過這樣的話，你記得嗎？我說待我們離開後我再告訴你……但結果我食言了，好在雖然晚了九百年，我卻重新找到了你，這一次……即便要付出再大的代價，我也不會讓曾經的一切重蹈覆轍。&rdo;說完，東青鶴在常嘉賜驚愕的目光中低下頭覆住了對方的雙唇。神思不屬的常嘉賜根本沒有任何防備，輕易的就被東青鶴懾住了唇瓣繼而順利的長驅直入。東青鶴的舌同他的胸膛一樣火熱，竄至常嘉賜的冰冰涼涼的口腔便燙得他本能的向後退去，然而後腦卻被一隻大掌抵住，半點不讓他逃離。而東青鶴的吻也像他的人，看似溫柔如水，實則強悍迅猛，且帶著綿密的細緻，從細軟的舔舐，到深深的糾纏，再到無所不在的席捲，一步一深入，麻痺敵人，圍困敵人，擊倒敵人，直到連後路都被全全封殺，讓對方退無可退。常嘉賜的掙扎在這般的攻勢下自然漸軟弱了下來，哪怕指尖陷在東青鶴的傷口處，也沒有讓東青鶴停下。待到東青鶴親夠，常嘉賜的嘴巴都麻了。東青鶴退出常嘉賜的唇間， 只同他額頭相抵， 凝視著常嘉賜的瞳仁中滿是熱誠之色，深重的竟帶著威壓一般， 還有他那全全將懷裡人圍攏著的灼炙氣息， 都逼迫著常嘉賜難以忽視， 只得面對。常嘉賜抿了抿腫痛的唇，懷疑地重複了一遍東青鶴的話。&ldo;……即便要付出再大的代價？那……什麼樣的代價， 你都願意付嗎？&rdo;東青鶴感受著對方言語時拂過自己嘴角的氣息， 享受地問：&ldo;你想要什麼代價？&rdo;常嘉賜眯起眼，鄭重地道：&ldo;如果我說， 我想要……你去死呢？&rdo;說完他死死地細探著東青鶴的眼睛， 似乎想一路看到他的眼底， 不放過對方任何一絲虛偽和遊移，然而結果卻讓常嘉賜失望了。東青鶴眉眼如昔，只除了嘴角隱約的一點淺笑，他的表情沒有半點退讓之意。&ldo;為了你， 我自然願意， 可是……&rdo;看著常嘉賜先揚後抑的眼神， 東青鶴繼續道。&ldo;如果有的選，我更希望我們兩個人……一起活下去。&rdo;說著，他指尖一點，一直攥在掌中的瓷瓶便傾斜而下，裡頭的殷紅液體也滴入了木桶之中，漸漸將身下的水染成了血紅。常嘉賜嗅著鼻尖飄散的腥味， 只覺自己浸沒在東青鶴骨血中的四肢面板都跟著麻痺虛軟了起來，他難受地握緊了拳頭，嘴裡仍是倔強道：&ldo;可若是……根本沒有這個選擇？&rdo;&ldo;我相信會有的。&rdo;東青鶴輕輕一笑，寵溺地點了點常嘉賜的額頭，見他滿臉的懷疑，東青鶴又嘆了句。&ldo;萬一到頭來真的沒有……又哪裡需要你那麼辛苦的動手。&rdo;他這一句說得十分隨意，那麼悠悠淡淡的，不細聽幾乎都要湮滅於水聲裡，卻使得將其入耳的常嘉賜霎時懵在了那裡。若說東青鶴的心頭血是碳、纏綿的吻是油，他們聚攏成一把炙火灼在常嘉賜冰封已久的心上燒出了一個洞，那麼東青鶴的這一句低嘆就彷彿是一道巨雷，直接將嘉賜那閉塞千年的心門炸得瓦解星飛！他的意思……他的意思……常嘉賜難以置信。察覺到常嘉賜眼中迅速湧起的淚光，東青鶴低頭在他眼簾上親了親，鹹澀的滋味立時瀰漫在了舌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