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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常嘉賜要走，魚邈回過神來，忍不住追了兩步：&ldo;嘉、嘉賜……宋師兄又騙了我？他難道是壞人嗎？&rdo;&ldo;這不叫壞人，&rdo;常嘉賜頭也不回的丟下這句話，&ldo;這叫&lso;探子&rso;。&rdo;待他走出假山，果然先前還徘徊在此地的門內弟子都進了星部，常嘉賜估摸了一下地形，放棄了走正門，而是輕輕從屋頂上躍了進去。順利的尋到那刑堂後，藉著廊柱的掩飾，常嘉賜開啟窗，自另一頭翻了進去。他身形極快，修為又恢復了不少，儘管周圍站了那麼多弟子，竟然沒有幾個注意到他的，但是這一手卻瞞不過青鶴門的長老們，一時間堂上不少人都向常嘉賜看了過來，秋暮望、哲隆等眼裡容不得沙子的都是緊緊皺眉，慕容驕陽和破戈是視若無睹，東青鶴則是帶了些無奈與溫軟的目光，只有蘼蕪，視線中仿似夾了尖利的冷鋒，巴不得要將常嘉賜千刀萬剮。只可惜常嘉賜一個都沒向他們望去，他只是看著大門處，那長道的盡頭符川正壓著一個人朝這裡走來。沈苑休面色青白，長長的頭髮披拂在背後，穿著一件綠衫，也不知是那衣袍太過寬大，還是他已是瘦骨嶙峋，那衣衫掛在身上空空蕩蕩，露出的細長脖頸彷彿輕輕一掐就要斷了。上座人的視線自常嘉賜身上收回，落到了堂下之人。符川壓著沈苑休跪下，沈苑休特別溫順，並未反抗，兩指粗的鐵鏈環在他的手腕和腳踝間，在冰涼的地上敲出刺耳的叮噹聲。堂上的秋暮望看著不遠處的那人似有點晃神，周圍眾都未多言，反而是沈苑休跪了一陣後，自己受不住的抬起了頭，直直向正中那人看去，拉回了秋暮望的神思。秋暮望問：&ldo;三月初六，丑時，散修王昇死於牡丹閣外，可是你動的手？&rdo;他聲音一如往日般冷厲，似乎眼前不過是個陌生人一般。沈苑休沒有回答。秋暮望又問：&ldo;三月初六，寅時，徐風派掌門和雍、長老張儼，死於其派內，可是你動的手？&rdo;沈苑休還是未答。秋暮望道：&ldo;這三個你可以不認，但是三月十一，子時，伏灃長老在水部遭人斬殺，那是我親眼所見，你狡辯不得。&rdo;沈苑休終於說話了，嗓音平平淡淡的：&ldo;你說是，便是吧。&rdo;秋暮望眸光一閃：&ldo;四月二十七，遊天教教主萬音、羊山派掌門福照影分別死於自家派內，死相同前四位一般，對此，你可是有什麼要說的？&rdo;&ldo;我說是我殺的，你信嗎？&rdo;不同於之前那般沉默，沈苑休說的時候臉上甚至帶了一絲笑意。萬音和福照影死的時候，沈苑休一直被囚在青鶴門內，人肯定不是他殺的，但是他故意這麼說，就是不想讓堂內的人好過。秋暮望的眼神沉了下去：&ldo;我再給你一次機會，沈苑休，你做什要殺伏灃，你究竟意欲為何？萬教主和福掌門的死與他們又有什麼干係？你是不是偃門派來的？同幽鴆又有什麼牽連？你要是說了，我……便留你一個全屍。&rdo;沈苑休笑得更深了：&ldo;這句話好熟悉啊，最近這大半個月，你對我說了好多次了呢，秋長老。可是很多年前，我記得你還對我說過，這一生……你都不會再信我一句話了。&rdo;這話說得秋暮望周身的冷意越發兇悍，他慢慢直起身，一字一句道：&ldo;我以為你還想活。&rdo;&ldo;我是想活，但是我知道，你不這麼希望……&rdo;沈苑休說著，眼裡的光像是有些悲傷，不過轉瞬便逝去了，&ldo;秋長老，我總會如你所願的，你何必那麼著急？&rdo;他的&ldo;如你所願&rdo;讓秋暮望面龐的線條全化為了鋒利：&ldo;我若是不急，不知以後又有多少修士慘死在你的手裡，你真的不說？&rdo;沈苑休輕輕的搖了搖頭，轉而望向符川，一臉&ldo;你動手吧&rdo;的表情，但是他卻又好像相信符川動不了手一樣。符川的確動不了手，自小跟著秋暮望，親眼看著他當年同自家師父是如何的情投意合，如今那個彷彿兄長一般的人淪為階下囚，也讓向來鐵面無私的符川都有些躊躇。他看看沈苑休，又看看秋暮望，最後去看東青鶴，行刑的長鞭在手裡捏到顫抖。秋暮望忽然開口道：&ldo;我不打你。&rdo;這話說得沈苑休和在座的幾位都有些茫然。就見秋暮望緩緩站起了身，自上頭走了下來。隨著他的靠近，他的袖擺中漾開了綠色的熒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