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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孩兒，不，該說是小少年了，他一邊抱緊自己的雙臂一邊凍得不住打顫，上下牙關都合不上了。此時忽聽背後門扉聲咿呀，一個高個兒少年推門而入，手裡還端了一隻冒著熱氣的碗。&ldo;連、連棠……&rdo;小少年轉過頭，磕絆了一下才驚喜地說出話來。連棠關上門，三兩步蹲到他面前，將碗交過去道：&ldo;少爺，趕緊拿這熱湯暖暖手……&rdo;&ldo;你怎麼才、才來啊……我都冷死了……&rdo;小少年一雙凍得通紅的手被覆在碗壁，上頭又蓋了連棠溫熱的大掌，總算驅散了一點寒意，他忍不住舒服地嘆息了一聲，又緊張道，&ldo;你、你沒被我爹還有其他人看見吧？&rdo;連棠搖搖頭：&ldo;老爺夫人都睡了，我剛去廚房也沒見著人……奇怪，廚娘他們怎麼都沒上工呢？最近府中人都少了。&rdo;小少年一怔，側身撞了他一下：&ldo;這不是廢話，馬上就要過年了，人都回鄉下去啦，只要沒被瞧見就好了，要不然我爹也要罰你，你過幾日就要上京了，這當口要被跟我一樣罰著跪上幾個時辰，看你還走不走得動路。&rdo;連棠伸手撫了撫他青白的臉色：&ldo;你為何要跟老爺犟呢，他那麼疼你……&rdo;&ldo;我就不愛聽他的話去書院上課不行麼，我就愛在家待著！&rdo;小少年任性的冷哼。&ldo;那我走了你的課業怎麼辦？&rdo;連棠問他。&ldo;我、我自學！&rdo;小少年嘟了嘟嘴，恨恨的揚起頭。連棠默默看了他一會兒，忽然嘆了口氣：&ldo;不想去書院那就不去罷，還是我教你。&rdo;小少年一怔，迷糊的問：&ldo;你說什麼呢，你要走了啊。&rdo;連棠搖搖頭：&ldo;我知你不想讓我去，我說過會一直陪著你的……&rdo;小少年驚愕，眼睛立時就紅了起來，只不過不是感動而是氣的，反手就是一掌抽在了連棠的背上。&ldo;你傻呀你，笨蛋，你答應陪著我，那你還答應我爹孃我姐姐要考上狀元呢，不一樣言而無信？！&rdo;連棠不語，小少年又連連打了他好幾下，打得眼中的淚都要滾下來了，連棠才一把抓住了他的已經通紅的手，無奈道：&ldo;我去，我去，你別生氣……&rdo;&ldo;我能不生氣嘛！你一定能考上狀元的，家裡還等著你揚眉吐氣呢！&rdo;小少年重重吸了吸鼻子，&ldo;我也等著你回來……&rdo;連棠溫柔地抹掉他臉上的淚，笑道：&ldo;好，我很快就回來，然後接著教你。&rdo;&ldo;哼，等你回來，我已經滿腹經綸了，哪還用得著你，我可比你聰明多了！&rdo;小少年不屑。&ldo;是是，你最了不得。&rdo;連棠寵溺地應他。兩人又說了好一番話，連棠本要留在祠堂陪他過夜，但卻硬被趕了出去，說是一會兒睡著了被爹孃發現兩人要連著一道遭殃，連棠這才依依不捨地端著碗又離開了，走前不顧對方掙扎，將身上的衣裳脫下披在了小少年的身上。小少年伏在窗欄邊，怔怔地看著連棠離開的背影，眼神似悲傷又似慰藉。半晌，關上的門又被人悄悄推開了。小少年回頭，月光下站著一張和自己有七分相像的容顏，秋水淡眉，亭亭秀秀。&ldo;姐姐……&rdo;小少年對那進門的少女漾開一絲甜甜的笑容。少女將手中抱著的被褥放下，摸了摸他的頭：&ldo;餓不餓？&rdo;少年搖頭：&ldo;連棠剛來過了，給我帶了熱湯。&rdo;&ldo;那就好。&rdo;少女也笑，矮身替他在地上鋪起了被褥。少年默默看著她的背影：&ldo;姐姐，你說連棠會不會發現？&rdo;少女搖了搖頭：&ldo;我吩咐過了，沒人敢告訴他。&rdo;&ldo;可是府裡的人越來越少，北面的店鋪明兒個也都要關了，他早晚會猜到爹孃的生意完了，我們常府……也要敗了。&rdo;少女動作一頓，返身在少年身邊坐下了：&ldo;還有兩天他就要上京了，不過兩天而已，最後瞞住他便好，有什麼，等他回來再說。&rdo;&ldo;姐姐……我害怕。&rdo;少年忽然紅了眼睛，一下撲到了少女的懷裡，&ldo;那個遊道士前幾日是不是又來了？他是不是還想帶走連棠？連棠要考功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