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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沒說，只說沒他吩咐不得離開……&rdo;蘼蕪還要再問，符川已是挾著伏灃走遠了，頭也沒回，氣得蘼蕪險些砸碎了星部門旁的石麒麟。而堂內，東青鶴仍是望著案上的野果，片刻才看向秋暮望。&ldo;你怎麼想的？&rdo;秋暮望捻了把那無條草，說道：&ldo;服下檮杌內丹可補魂元也可漲修為，在不少人眼裡，的確算是個好東西，足以引人妒忌。可若因此就起了殺意？我青鶴門弟子……還沒有那麼蠢毒了。難道他們會不知道，殺了人，內丹也不是他們的？還要被您問罪。&rdo;秋暮望說完看向東青鶴。&ldo;你的意思是……另有其人？&rdo;東青鶴問。秋暮望不言，東青鶴卻知道自己說對了，也知道對方在猜忌誰。&ldo;我剛為他治了傷，毒入肺腑，若我晚到半刻，人便已經見閻王了。&rdo;夜晚的無條草乃是劇毒，幾滴就足以要去一條修士的命，而常嘉賜吃了不少卻能苟活，得虧那內膽丹護體，還有自己醇厚修為的救治，東青鶴想到方才對方的痛苦模樣，微微皺起了眉，&ldo;而那常旺，更是他的親兄長。&rdo;他不相信常嘉賜會做出這樣的事，更何況是為了什麼？秋暮望道：&ldo;可如此一來，出了事，他便是最不會被起疑的那個。&rdo;東青鶴沉吟，復而搖頭：&ldo;無條草比那白果皮更脆莖更韌，採摘時需得運氣於指尖，不然毒液反滲，傷到的只會是自己，我探過常嘉賜的丹田，他雖有檮杌內丹在，可四肢氣脈全無，根本無法完好的摘下那草。&rdo;這話倒讓秋暮望猶豫了，他相信東青鶴的判斷，若東青鶴說這凡人沒有修為，他定是沒有修為。至於門內其餘人那兒，秋暮望剛也蒐羅過了，並沒尋到無條草的蹤跡，應該也不是從他們那兒拿的。所以，不是他下的毒，那又是誰？&ldo;門主打算如何？&rdo;東青鶴想了想：&ldo;我暫且只逼出了一小部分的餘毒，其餘都需慢慢再治。&rdo;秋暮望明白了：&ldo;您想留他在身邊？&rdo;&ldo;萬事皆有因果，若真是他所為，總會露出馬腳，若不是他，那人既然能害他一次，無果，必會捲土重來，如此惡行在我青鶴門中發生，怎能姑息。&rdo;秋暮望頷首：&ldo;既如此，我會讓哲隆加強門內防禦，著時間再將水部之人好好盤問一番。&rdo;東青鶴點點頭，忽而又道：&ldo;我……將苑休安置在後山了，那徐風派對他使了縛妖鏈，他眼下傷得很重。&rdo;秋暮望既然會懷疑常嘉賜，想必也知道了之前沈苑休被指認引出妖獸放火燒了常家村之事，並且秋暮望應該信任沈苑休是冤枉的，所以東青鶴才有此一問。&ldo;你可要去看看他？&rdo;東青鶴邊問邊打量對方神情，只見秋暮望眸光輕輕一動，即刻又覆滅下去，一張硬朗堅毅的面容依然如冰，不見鬆緩。&ldo;不必了，與我無關。&rdo;秋暮望輕輕甩袖，走了出去。東青鶴看著他冷漠的背影，只得無奈嘆氣。再回片石居時，天已是擦黑，青琅稟報說門主帶回來的人方才醒了。東青鶴推開門去，就見小小一團身影抱著被褥蜷縮在床上，腦袋蒙在膝間，肩膀一聳一聳的。雖然聽不見聲音，但看那模樣，東青鶴就知道，常嘉賜在哭。果然，許是察覺了腳步聲，常嘉賜身形一抖，緩緩抬起頭來，一張蒼白的臉上滿是淚痕，眼睛已經腫得跟核桃一般了。東青鶴方才跟秋暮望說得並未作假，身居高位這麼多年，他不可能看不出事有蹊蹺，特別是還有那檮杌兇獸疑案在前，兩廂結合，實在不得不讓人多想。只是那些懷疑在面對常嘉賜此刻眼中真摯的哀慟悽切時又忍不住消散了大半，一個無修為的凡人少年，家園被焚，親友慘死，身居異地遭人排擠，如今連唯一相依為命的兄長都中毒身亡，而自己也身負重傷，還要被旁人懷疑猜忌，想來實在可憐。嘆了口氣，東青鶴坐到床邊，已是軟了表情：&ldo;我著人備了棺木，尋了一處鳥語花香的好地方，三日後便會將常旺安葬，或者……你覺得他該魂歸故里，我也可以將你兄長送回人界。&rdo;常嘉賜睫毛一動，又是兩行淚珠滾滾而下，他怔怔地看向東青鶴，囁嚅半晌才說出一句：&ldo;哥哥……喜歡這裡。&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