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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六的思路被打斷，搔搔頭：&ldo;你說的他，是指霍雲深？他很好，不過……&rdo;三年前帶霍雲深回到鬼域，按照鬼域的規矩，新來的鬼一律從底層開始熬起。第一個三十年，是鬼域裡面最底層的鬼奴，他們負責鬼域的工務，以此獲得居住權。第二個三十年，升為鬼侍，做一些比較有體面的工作，每個月可以領取額外的利益，住的地方也會好一點。第三個三十年，升為鬼君，是鬼域的管理層，對鬼奴和鬼侍有一定的支配權，可以在鬼域的大部分範圍內自由走動。第四個三十年，升為鬼王，可以決定鬼奴和鬼侍的生死，相當於自己管轄區的土皇帝。不過鬼王上面還有鬼神，才是鬼域的霸者。那不是熬時間可以上去的，如果沒有能力，再熬個三百年也做不成鬼神。人在鬼域裡面，是獨特的存在。他們活動的區域禁止鬼們踏足，除非自己召見，否則擅闖者死。就是說人在鬼域裡面，是比鬼還上層的存在。即便是在鬼神面前，人也不必低頭。這空間掌握在人的手裡，鬼住在人家屋簷下，肯定要尊重人。最好的結果就是，人鬼兩者相安無事，各自發揮自己的長處，共同維護這個空間的正常秩序。&ldo;不過什麼？&rdo;楚楦的心提了起來。&ldo;他剛來鬼域，按照規矩，過得肯定沒有那些老鬼好，但是因為是我帶進來的，比今年的新鬼又老了三年，唔……所以還是很不錯的。&rdo;李六回答完他的問題，邀功地道：&ldo;都是因為我，那小子才過得這麼瀟灑，你該怎麼感謝我？&rdo;楚楦感激地說：&ldo;你的恩情我無以為報，想讓我做什麼儘管開口，能做到的我絕不會推辭。&rdo;&ldo;有你這句話就行了。&rdo;李六說的竟然是：&ldo;哎，以後到了鬼域，天天給我做飯。&rdo;自從吃過楚楦做的紅燒肉，李六回到鬼域裡天天惦記著，恨不得馬上出去把楚楦帶進來。但是鬼域有鬼域的規矩，李六不能做得太出格。這次帶回來霍雲深，時隔三年又帶回來楚楦，此間的域主看在李六以前沒有隨便帶人回來的情況下，才沒有追究。走過一條黑霧濛濛的通道，前方有白光，再進去，楚楦一抬頭，看到滿天星子。&ldo;這裡也有星星。&rdo;&ldo;當然有，你當這裡就不是正常的世界？&rdo;正常嗎？楚楦甩甩頭，抱緊手中的罈子，緊跟著李六的腳步，並不敢放鬆精神。&ldo;過了這條河，就是鬼域的地界。&rdo;李六站在岸邊，朝前面招了招手，波光粼粼的夜河上，一隻小船擺了過來。船上是個帶著斗笠的年輕人，李六叫他擺渡人。&ldo;來，楚楦，小心別掉進了河裡，會死無全屍的。&rdo;李六的話忒麼可怕，害得楚楦戰戰兢兢，站在船上不敢動作，他聽李六說：&ldo;這就是鬼奴，雖然叫他擺渡人，但其實是隻鬼，是上一個三十年進來的，今天是他最後一次幹擺渡的工作，等新鬼來了就會交接給新鬼。&rdo;&ldo;嗯。&rdo;楚楦點點頭，表示自己在聽著。雖然思緒一路飄遠，被這個陌生的環境勾去了大部分心神。&ldo;能到鬼域的鬼，大部分都是年輕的鬼。嘖嘖，其中不乏漂亮俊俏的，有些人就愛好這口，你可別學那些風流人士，跟鬼胡搞瞎混。&rdo;李六警告道。&ldo;老先生多慮了。&rdo;楚楦回神說：&ldo;我是有媳婦的人，他就在這裡邊待著，你忘了？&rdo;他說著這話，那擺渡人朝他看了一眼，都是好奇。李六說：&ldo;你還惦記著他，難為你這麼長情。&rdo;說罷嘆了口氣：&ldo;看來你來鬼域，也全是為了他，不是為了自己。&rdo;楚楦笑道：&ldo;來之前，我對鬼域一無所知。&rdo;更不知道鬼域可以使人長生不老。&ldo;我特地沒告訴你，哎，我希望你不要來，又希望你來，算了，反正來都來了。&rdo;李六嘀嘀咕咕地，終於看了一眼楚楦手中的罈子，對他說道：&ldo;給我吧，等會兒經過浮生洞，把他擺在洞裡，日夜吸收靈氣溫養靈魂，十年後，說不準可以做個鬼侍。&rdo;&ldo;謝謝老先生。&rdo;把罈子交給他，算是替白雪了卻了一樁心事。下了船，一路疾走，經過李六口中的浮生洞。可見洞壁上擺著模樣各異的罈子，李六解釋道：&ldo;這些都是域裡的鬼，不小心受了傷的，才有機會在這裡溫養。那些該消失的，用不著把他收回來養著，當場就魂飛魄散了。&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