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卻是睡不著。而楚楦出去後，去吃自己的晚飯，然後倒回來洗澡。待到晚上十點鐘左右，算算時間病人已經睡了有三個小時，現在叫醒來吃藥膳是正好的時機。沒有睡著的霍雲深，聽見自己的房門被推開，還以為是陳管家，他壓下心裡的厭煩，沒有回頭看。&ldo;雲深，起來了。&rdo;楚楦的聲音傳來，著實把床上的人生生嚇了一跳，馬上就轉過頭來，臉上帶著驚嚇，或者驚訝。屋裡裝的是白熾燈，楚楦將他的表情看得一清二楚，笑著說：&ldo;怎麼了，不認識我了？&rdo;不也才三個小時不見嗎？霍雲深嘴裡囁囁著醫生二字：&ldo;你怎地……沒回去？&rdo;他沒出府嗎？現在約莫是深夜了。&ldo;回去哪裡？&rdo;楚楦端著燉盅放下來，仔細開啟蓋子，投下一顆粉色炸彈：&ldo;我就住在你隔壁，那間廂房。&rdo;&ldo;……&rdo;霍雲深聞言，微張著嘴唇，同時眼神落在小茶几上的那盅藥膳，有淡淡的藥香味飄來，竟然不是噁心的，而是引人饞蟲的。&ldo;你餓了沒？還吃得下嗎？&rdo;晚上霍雲深吃得挺多的，楚楦擔心他吃不下。&ldo;吃得下。&rdo;霍雲深傻傻地道。&ldo;那我扶你起來。&rdo;楚楦將手伸進他被窩，雙臂有力地將人扶起來，坐在床頭：&ldo;來，墊個枕頭。&rdo;霍雲深已經平靜了臉色，只剩下不解和輕鎖的眉頭：&ldo;醫生很有耐心。&rdo;是對誰都這樣嗎？&ldo;這是應該的。&rdo;楚楦隨意道，端起藥膳助病人進食，細心倒是真的很細心：&ldo;雞腿肉要不要？或者只喝湯？&rdo;&ldo;嗯。&rdo;霍雲深垂眸心想，眼下自己心裡亂亂地，只怕什麼送到嘴邊都吃的。楚楦不知道他回答前半句還是後半句，看到有小塊的肉就餵了過去，也都吃了。後來整個雞腿肉……貌似都吃下去了。沒想到病人看著挺瘦，胃口還可以。楚楦抽出紙巾替他抹抹嘴角，有點擔心地問：&ldo;肚子撐不撐？要不下去走一走，消消食在睡覺？&rdo;霍雲深沒意見，點點頭說好。今天天氣很晴朗，也不颳風。楚楦給霍雲深裹了一件外套，兩條腿放下來，穿好鞋子：&ldo;來，我扶你。&rdo;霍雲深平時並非不下床，他也不覺得自己有虛弱到站不穩的地步。但是當他站起來之後，那位醫生溫暖的手掌扶著自己的腰，立刻有種擔心自己走不好的感覺。&ldo;小心！&rdo;病人踏出第一腳就絆到了，楚楦連忙一把抱住他，將他所有的重量壓在自己身上。並非刻意的霍雲深，臉頰燒了起來，顯得很不自在：&ldo;抱歉……&rdo;&ldo;沒關係的，哪裡需要抱歉了。&rdo;楚楦支撐著他說：&ldo;來，這回小心點走。&rdo;&ldo;嗯。&rdo;霍雲深低低應道，主動扶著楚楦的肩膀，不算快，卻也絕對不算行動遲緩地走出房門。外面月朗星稀，有一定的光線。夏蟬在樹上唧唧叫著，和其他動物的聲音交織成一片大自然的交響樂。楚楦深呼吸了一口清新空氣，打從心底喜歡這樣的安靜和自然。他微笑著對身邊的人說：&ldo;我知道前面有個花園，我們去那裡走走？&rdo;&ldo;好。&rdo;霍雲深應道。&ldo;你有多久沒有出過這個院子了？&rdo;楚楦隨口問道。&ldo;不記得。&rdo;霍雲深面帶小小的疑惑，為什麼這個醫生這樣不同。&ldo;以後每天吃完飯，陪你出來走走，一日三餐都要走。&rdo;楚楦帶著他走進鋪著鵝卵石的小道上，因為路比較窄，兩個人的肩膀捱得很近，否則路就不夠寬。他們現在的姿勢，就像情人一樣，其中一個人被緊緊地摟著腰。&ldo;……&rdo;霍雲深不知道說什麼好，或者說自己有很多話想說，但是不適合說。他害怕自己的魯莽和疑惑，會改變一些狀況。&ldo;累嗎？&rdo;楚楦摸了摸病人的掌心，微微有些熱燙，這是好事情。看到霍雲深搖搖頭，楚楦放慢腳步陪他把花園走了一圈，就說：&ldo;送你回去休息吧。&rdo;十點四十分左右，把霍雲深安置下床，蓋好被子，楚楦結束了一天的醫生生涯。聽著房門被關上的聲音，霍雲深躺在被窩裡的四肢慢慢放鬆，終於不再是無意識地緊繃著。然而卻連自己都不知道，為什麼要緊張，又為什麼而放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