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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少爺！少爺！&rdo;他高興地語無倫次。&ldo;怎麼了，都寫了什麼呀？&rdo;顧遠樟拽住他的袖子，心急地尋問。&ldo;寫了夫人來不了了！不是不是，看我高興得！是寫了夫人他，有孕啦！&rdo;佑平大聲地說。顧遠樟整個兒呆住了，半晌才緊緊地抓住佑平，訥訥地問：&ldo;你說什麼？&rdo;&ldo;信上說，夫人因為有了身孕，所以不能來京上找您。這信呢，其實是您的外祖父鄭老爺寫的。&rdo;佑平說。&ldo;夫人有孕了，這是真的嗎？&rdo;顧遠樟輕輕說，彷彿害怕嚇跑了這個天大的好訊息。&ldo;是真的。&rdo;佑平說著這句話，給他說了一宿又一宿。顧遠樟喜得，不知如何是好。因為喜悅來得太快，他也和秦玉麟般，一宿一宿地睡不著覺。整日喃喃地說：&ldo;他有孕了，我有孩子了。&ldo;這可不是他最期盼的麼，連日來的慌張一掃而空，彷彿找到了撲捉蝴蝶的法子。他高興得熱淚盈眶。&ldo;是啊，恭喜少爺賀喜少爺，等到您的眼睛也痊癒的那天，正好是夫人身懷六甲的時候呢。真正的雙喜臨門！&rdo;佑安一向嘴甜，哄得顧遠樟再也不敢怠慢大夫的吩咐。照他的話說，一切都是為了家中的夫人和未出世的小少爺。此話一出，顧遠樟連動也不敢動，一切全聽憑大夫的吩咐。如此又過了個把月，京上已是入秋的時節。臨時租住的院子裡頭，飄著金黃的楓葉。顧遠樟迎來了第三次換藥。前頭兩次的時候，都沒有任何效果。老大夫說，事不過三，要是這次再沒有變化，想來以後也不用看了。他心裡十分緊張，一時沮喪，一時害怕，一時又充滿希望。可到解開紗布的前一刻，他又平靜下來。想著治不好也沒關係，除了沒有眼睛，他什麼都有了。&ldo;少爺，看見了嗎？&rdo;佑安在他身邊舉著紗布問。&ldo;……&rdo;顧遠樟還沒張開眼睛，他還是有點怕的。害怕張開眼睛之後，眼前還是如以往的每一天一樣，只有無盡的黑暗。&ldo;少爺，別害怕，張開眼睛罷。&rdo;佑平鼓勵說。&ldo;好。&rdo;顧遠樟輕輕說，薄薄的眼皮動了動。在秋日的陽光裡，像捨不得飛翔的蝴蝶般。&ldo;看見了嗎？&rdo;他們都著急想知道。&ldo;眼角有淚水，這回恐怕錯不了了。&rdo;老大夫看著他說。&ldo;嗯……&rdo;顧遠樟流著淚點點頭說：&ldo;我看到了，陽光很刺眼。&rdo;&ldo;真好……&rdo;佑平佑安喜悅地說，&ldo;恭喜少爺！終於看見了！夫人知道了肯定也會很高興的。&ldo;&ldo;能看見了，有哪裡不適嗎？&rdo;老大夫端著他的臉觀察他，這也算是一個少見的病例。他有告訴顧遠樟，他眼睛是因為銀毒所致。但是顧遠樟卻對這個東西一無所知，想來是無意中誤食的。&ldo;很模糊，不是看得特別清楚。&rdo;顧遠樟眨著一直流淚的眼睛說。&ldo;毋須擔心，這是常態，想要完全看得清楚，還需再養個一二月。&rdo;老大夫觀察完了說。&ldo;好，這些日有勞了大夫了，不勝感激。&rdo;顧遠樟站起來對老大夫作揖說。&ldo;醫者父母心，這是老朽的分內事。&rdo;老大夫朝他擺擺手說，到藥房裡琢磨後期的用藥去。顧遠樟站在原地，然後恬淡地笑起來。像新生一般的感覺，胸中再也沒有這樣那樣的積鬱，那座壓在心頭上的大石也輕了。&ldo;佑平佑安，去拿筆墨來，我寫信給你們夫人。&rdo;&ldo;哎！少爺！&rdo;這天的四房院子，也是喜氣洋洋地。經過大夫的反覆診斷，秦玉麟終於被宣佈，肚子已經無礙了。可以正常活動，可以加大進補。這段時間一直到臨盆，可以吃多少就吃多少。有了大夫這句話，廚房簡直就把秦玉麟當成了一隻豬來養。一天吃五頓還是少的，吃六頓更合心意。還有鄭老爺送的老人參，柳管家提議說：&ldo;孕期裡吃一根，還有一根留著產後進補。&rdo;還有一半沒說的話就是，要是臨盆之時有個萬一，留一支老人參吊命也是必要的。&ldo;這樣吃法是不是不科學？我雖然沒生過孩子，但也知道補太多了，到時候生起來幸苦。&rdo;秦玉麟鼓著五六個月大的肚子說，手放在肚皮上摸了摸，覺得這小傢伙已經夠壯了。&ldo;夫人這是哪裡的說法，哪有人嫌補得太多啊。&ldo;柳橙笑著說，&rdo;夫人放心吧，再辛苦也就那樣，過了那陣就好了。&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