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偶爾夜深入靜時，虞秋元也不是沒想過要跟賀子章保持距離，但相識這些年，他知道了那麼多事情，此時想抽身，哪裡能抽的了。更的是，虞家本來就沒什麼根基，就是祖父和叔叔曾經威武過，也是曾經，人走茶涼，去世十幾年，人際關係早就斷了。虞家想奮起，靠的只能是他自己。考上功名是一部分，人脈經營，有人提攜更。虞家沒有這樣的親友，他結識的人脈裡也只有賀子章有這個本事。所謂富貴險中求，得到多少就得失去多少，只是守著虞家的家產過日子他可以這麼混下去，想有所發展，也得有所付出。&ldo;大爺，家裡出什麼事了嗎？&rdo;小淘氏上前問著，雖然虞秋元沒跟她說，但這幾日管事來往太勤，虞秋元雖然裝的一副沒事人的樣子，細看還是能看出來。虞秋元看一眼小陶氏，因為快臨盆的關係，他沒說家裡的事，但小陶氏既然看出來了，便直接把虞秋翎的信拿給她看，道：&ldo;有點小事，不過已經解決了，三妹妹的主意……很好。&rdo;也不直接拒絕，只說兩年之後再提此事，如此委婉的拒絕，他見賀子章時也好說話。小陶氏把信看完，臉上十分莫名道：&ldo;安遠侯府為什麼突然想納四妹妹為妾？&rdo;雖然四姑娘長得不錯，但在京城並無豔名，安遠侯府又一直閉門謝客，與各家都沒什麼往來，突然來這一出，實在出乎意料之外。&ldo;我也不想出來原由。&rdo;虞秋元嘆息說著，要是放在兩三年前他自覺得有幾分瞭解賀子章，現在卻是再不敢說這樣的話。賀子章的心思實在太難猜了，就是有他那樣高的智商，古怪的脾性下會做什麼事真的不知道。小陶氏看完信，心中卻有另外一個擔憂，道：&ldo;現在可以說四妹妹不到出閣的年齡，但若是安遠侯府執意，那兩年後……&rdo;虞家並沒有直接拒絕，只是用了合適的理由去拖延時間，這樣的做法安遠侯府就是想借機發火都不能。但兩年時間說不長不長，說短也不短，雖然可能性不大，但若是兩年後安遠侯府真來抬人，那要如何辦？&ldo;那就給。&rdo;虞秋元說著，他也不想四姑娘去當妾，但要是賀子章執意要，那也只能給。不然又要能怎麼辦，賀子章想要什麼他就沒失手過。小陶氏默然，這個回答也算是意料之中，只希望安遠侯不會那麼執著。&ldo;產婆說了，臨盆大概也就這一個月，你別想這些了，我沒跟你說就是怕你思慮太多。&rdo;虞秋元對小陶氏說著，現在小陶氏才是什麼都不能想，只要專心照顧好自己就是了。小陶氏卻是笑著道：&ldo;大爺別為我擔心，我知道此時該想什麼不該什麼。其實依著我說，大爺並不用天天守在這裡。大夫就在家裡住著，奶媽和接生婆也請在家裡了，還有什麼好擔心的。&rdo;生產所需東西已經人員已經全部到位，實際生產的時候虞秋元幫不上忙，只要提前安排就好了。虞秋元握住小陶氏的手，神情很是欣慰，道：&ldo;若不是有你給我分憂，我只怕真要愁白頭髮了。&rdo;&ldo;看大爺說的，我們是夫妻，自然該為大爺為憂。&rdo;小陶氏笑著說，又道：&ldo;大爺若是有別的事情只管去忙就好了，這裡不會有事。&rdo;虞秋元想了想，道：&ldo;既然如此，那就去趟安遠侯府。&rdo;他是什麼意思。只是想到小陶氏和虞老太太在莊子上，他實在不敢走開。&ldo;大爺只管去吧，家裡無事。&rdo;小陶氏說著。莊子離天時園並不算太遠，只是連著幾日雪越下越大，出門倒是越發的不容易。跟賀子章認識這麼多年，最大的好處就是去之前不用先送貼，收到回函之後才能進門。跟平常一樣，虞秋元一個小廝也沒帶，單人騎馬到了天時園。賀子章其實並不像外界傳聞的那樣閉門不出，他有時候也會出門，只是大多數人都以為他仍然在家裡而己。賀子章曾經跟他說過到天時園生活，一是因為那裡清靜，二是因為方便。上前敲門，開門的仍然是門房小廝，看到虞秋元就笑著道：&ldo;虞大爺終於來了。&rdo;虞秋元心中稍稍愣了一下，銀子遞過去，笑問：&ldo;侯爺在？&rdo;&ldo;一直在等大爺呢。&rdo;小廝笑著說，又道：&ldo;現在怕是在臥室。&rdo;&ldo;嗯。&rdo;虞秋元臉上笑著答應，心裡卻沒那麼輕鬆愉快，賀子章給他的壓力是越來越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