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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婆子先是一怔，隨即笑著道：&ldo;大喜大喜啊。&rdo;沈氏反倒愣住了，笑問道：&ldo;只是壽辰請我，喜從何來？&rdo;年家在淮陽也算是數的著的人家，最多算是有錢的大戶而己，高門絕對稱不上，離名門望族更是差的遠。年家主動示好當然是好事，但說大喜就有點誇張了。周婆子笑著道：&ldo;那大姐有所不知，年太太今年四十有二，除了整生辰之外，平常生日都是家人自己過，從來沒請過外人。突然間這回請了大姐，這還不是大喜嗎。&rdo;沈氏明白過來，年太太從不請外人，突然請她那就是不拿她當外人，應該是有結親之意。年家三子一女，女兒是小的，年芳十六歲，正待字閨中，估摸著是看上沈強了。沈氏還沒見過年小姐，也不知道脾氣性情，不過憑年家的條件會看上現在的沈強，這門親事還可以考慮考慮。笑著道：&ldo;要真是如此，確實是大喜。不知年家太太是什麼脾性，家中各位奶奶小姐又如何？&rdo;周婆子也來勁了，開始具體八卦，先從年太太開始，年太太絕對是厲害人物，不止管男人厲害，做生意算帳更是能幹。她剛嫁進來那會，年家也就是兩間鋪子而己，現在年家主要贏利的那間生絲店是年太太用自己的嫁妝開的。年老爺外出走商，家裡店鋪經營全是年太太經手。現在年齡大了，有兒子們幫著，她己經很少出門，當年年輕時在淮陽城不比現沈氏的名聲小。年太太孃家己經無從考起，不過嫁妝和私房都非常豐厚，早有人猜她是某高官名門妾室嫁到此，不過能帶著這麼一大財富嫁過來，誰還會管她的出身如何。年太太雖然己經不管外務，但年家大院裡的事仍然由她一手打理。&ldo;倒不是年太太自己不肯放權，而是實在無人可接手。&rdo;周婆子說著，又道：&ldo;大姐是不知道，年大奶奶體弱多病，性格又軟弱，管不得事。年二奶奶進門三年，一場大病送了性命。年三爺尚未娶親，上回年太太還跟我說起，旁家的太太們都開始享福了，唯獨她還是個勞碌命。&rdo;沈氏卻是突然間想了起來，問：&ldo;那日我見媽媽與胡氏送親，後來聽旁人說胡氏嫁給了年大爺當二房？&rdo;周婆子笑了起來，道：&ldo;原來大姐也知道了，就是老身做的媒送的親。說起來那蔣家老二，實在是個糊塗東西，胡家娘子何等聰明的一個人，他竟然以為能拿捏的住，也敢跑出來攔親，後來還不是被族長斥責一頓。&rdo;沈氏對於街邊那場掐架印象很深刻，來淮陽一年多，掐架也見過不少了，但新娘子下了花轎挽著袖子去掐這還是頭一件。問道：&ldo;就按常理來說，寡婦再嫁，總是得跟小叔子說好，胡家娘子怎麼去找孃舅和族長出面？&rdo;周婆子笑著道：&ldo;大姐才來，不知道那蔣二爺的底細，淮陽城中誰不知道他，又蠢又貪又傻。當然蔣家老太爺在世時，給他們兩兄弟，一人一間店鋪，大爺的是布店，二爺的是米店。交到他手裡時是生意興隆，但不足三個月生意就開始破敗。&rdo;&ldo;那麼快？&rdo;沈氏有幾分驚訝，三個月就要開始破敗，是不是太敗家了？周婆子笑著道：&ldo;蔣二爺那腦子裡真不知道裝的什麼，米麵生意，買的也都是四圍鄰居，他竟然拿劣米充好米，還時常缺斤少兩。原本蔣老太爺的幾個大客人，蔣二爺是騙了一個是一個。一錘子買賣做多了，淮陽總共才多大，名聲傳出來，哪個還跟他來往經商，不到一年功夫，店鋪就盤掉了。&rdo;&ldo;原來如此。&rdo;沈氏明白，像蔣二爺這樣的主，確實是既蠢又貪，人人都有貪念，但像蔣二爺這種貪法那是自找死路。周婆子又道：&ldo;要是平常寡嫂再嫁，跟小叔子商議，房產，田產，大件傢俱之類的總是要留下。金銀細軟嫂子多半就要帶走了，這樣雙方都分了些，彼此倒也太平。但蔣二爺這種的，不止想把胡家的娘子嫁妝扣下，恨不得把她的人都隨便嫁了好賺些聘禮錢。胡家娘子如何肯依，只得把田莊，房產送於族長，又另外給了舅爺些金銀，這樣她好歹還得落下些。&rdo;雖然說寡婦再嫁只准帶走自己的嫁妝，但實際操作的時候，不會那麼精細。就像胡氏這樣的情況，除了死了的蔣大爺，家裡又沒有旁人，家裡有錢沒錢還不是她說了算。不等蔣大爺倒頭，胡氏就把細軟金銀藏好，還有一部分悄悄交於孃家人先放好，查都沒處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