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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對，是我。&rdo;楊氏說道：&ldo;聽說您生病了，吃藥吃得把家裡都掏空。我瞧著您現在走路有勁，中氣十足，是好得差不多了吧？&rdo;馮氏絕對沒想到，楊氏會來得這麼早，偏生這個不上不下的時候來了，她什麼都沒有準備好。眼下被女兒這麼一質問，她哪裡回答得出來。何況她還沒來得及和楊水生通氣，恐怕楊水生早就告訴了楊氏，她沒有生病。 &ldo;娘，您怎麼不說話？&rdo;楊氏又問道。&ldo;說啥話，我不這麼說，你能來看我這把老骨頭嗎？&rdo;馮氏指著楊氏的鼻頭罵道：&ldo;你瞧瞧你自己，我辛辛苦苦把你拉扯大，給你吃給你喝，我容易嗎我？可你是怎麼回報我的？年紀輕輕地就跟男人跑了，幾十年也沒惦記過孃家還有個老孃，你是一頭白眼狼！&rdo;楊氏說道：&ldo;我是白眼狼，我活該被您賣給有錢的男人做妾，跟親姐一起伺候一個老男人。您心裡只想著錢錢錢，我沒錢的時候你可稀罕我的惦記？現在我有錢了，您的信就來了。您養大我不容易，這我承認，可是就因為您是母親，就活該我啥都得聽您的？您叫起去跳火坑我也得去不是？&rdo;馮氏梗著脖子說道：&ldo;那怎麼能叫做妾？跟親姐一起嫁個男人很委屈你嗎？你以為自個是小姐出身，有吃有穿就不錯了你！&rdo;&ldo;謝謝您了，我現在也有吃有穿，要不您也不會多看我一眼的！&rdo;楊氏紅著眼睛道，這是她親孃，眼裡頭只有利益的親孃。&ldo;那是你運氣好。&rdo;馮氏想起楊氏如今的風光和家底，剛才的氣焰下去了一點，她就是這麼現實的人，有錢才是硬道理，她說道：&ldo;你埋怨我也罷，恨我也好，我始終是你娘。如今你的日子過好了，難道還不能孝敬孝敬你親孃？你娘以前過得什麼苦日子，你又不是不知道。就是因為日子過得太苦，才希望你們嫁給有錢人，我怎麼就錯了？&rdo;當年那事，她有她的道理，從不認為自己做錯了，就是到了今天這份上，她也不認為自個錯了。楊氏如今過得好，在她眼裡確實只是運氣好而已。&ldo;您過得苦我知道，所以我才留下來。&rdo;所以剛才沒有掉頭離開，她心裡再恨再怨也還是惦記著親孃，這就是人的天性。楊氏心酸地說道：&ldo;要不是這樣，我何必大晚上地趕來。&rdo;還不就是心裡還有老孃，誰叫這是自己的親孃呢。&ldo;你還知道就好。&rdo;馮氏聽女兒服軟，乜了一眼背後的沈東明，說道：&ldo;都別杵著了，快進屋裡來說話。水生，快叫你媳婦起來倒茶。&rdo;楊水生連忙道：&ldo;我來泡就好了，二姐姐夫快裡面請。&rdo;馮氏冷哼了一聲，因著女兒和女婿在這裡，就罕見地沒有再說啥。進了屋裡，大夥兒坐下，倒上茶水，楊氏喝了一口，平復了心中情緒，才開口道：&ldo;是不是大姐回來過？&rdo;上次一別，也不知道大姐楊雙嬌怎麼樣了，眼下看來，應該是活蹦亂跳地。馮氏說：&ldo;她是回來過，沒多久又走了。&rdo;提到大女兒，她老臉一沉，說道：&ldo;別提那個混賬東西，我辛辛苦苦給她看好了一戶殷實人家，她不去就罷了，竟然還跟個窮酸鰥夫在一道鬼混，真是氣死我了！&rdo;對這樣事情，楊氏不做表態，她說道：&ldo;大姐是怎麼跟您說的？&rdo;總不會給她說好話，她就知道。&ldo;沒咋說什麼，就是說你現在日子過好了。&rdo;馮氏乜了她一眼，說道：&ldo;我聽大丫說你家娶了個不得了的兒媳婦？他厲害得緊，把你們家管得嚴嚴實實？&rdo;&ldo;沒有得是，我兒媳婦很好。&rdo;楊氏和沈東明異口同聲地說道。&ldo;嘖嘖！瞧你們這慫樣兒，老孃就不信這天底下有很好的兒媳婦。&rdo;馮氏嘲諷著女兒和女婿道：&ldo;你們以為兒媳婦都是什麼好東西，別把他們看得太起了，不過就是替人生孩子，也太把自己當回事兒了。&rdo;楊氏道：&ldo;娘您別忘了，您也是別人的兒媳婦。&rdo;馮氏一時無語，便又聽女兒教訓道：&ldo;天底下就是因為有您這樣的人，才有諸多矛盾和吵鬧。就因為自己過得不如意，便也揣測別人的美滿是假的，您是什麼心態？我告訴您好了，您是嫉妒羨慕，想恨個好兒媳好婆婆也恨不到。&rdo;明知道馮氏以前有個惡婆婆，楊氏也就不往下說了，馮氏固然可恨，以前卻也過得可憐極了。不止是楊氏想到馮氏的可憐，馮氏也想到自己的可憐。三十多歲上頭就死了丈夫，獨自拉扯大三個孩子。她若是不彪悍，不風風火火手腳麻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