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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喜想到媳婦現在身體不便，確實騰不出手來關注這些，就道：&ldo;也好啊，替我們謝謝大叔和大娘，到時候需要多少錢，我們再付錢。&rdo;宋景微點頭說：&ldo;行，這個到時候才算吧。&rdo;折著手指一算，他們這邊的年關近在眼前，這麼說還有好多瑣事要處理的。緊接著的就是學生放假的問題，還有長工領工錢，家裡賣豬換年貨……他爹孃還說要曬臘肉。十二月一日，茶山村的廟神做壽，每家每戶殺豬去祭拜。沈東明天還沒亮就起來準備殺豬，楊氏早就燒開了水，來到兒子的院子裡敲門，叫沈君熙起來幫忙。屋裡的人一動，宋景微也醒了，瞧見屋裡竟然還是黑的，問道：&ldo;這麼早起來幹什麼？&rdo;沈君熙在他床前比劃道：&ldo;今天要殺豬，我去幫咱爹的忙。&rdo;宋景微彷彿聽見了豬的哼哼聲，說道：&ldo;那我也起來了。&rdo;他想看看民間殺豬是怎麼殺的。&ldo;嗯。&rdo;沈君熙聞言，立刻幫他找衣服，幫他穿鞋子，一會兒又端熱水給他洗漱。一來一回，耽擱了不少時間。 宋景微自覺地地用最快的速度，不耽誤他們的進度，弄好就說道：&ldo;走吧，別讓你爹等急了。&rdo;外面的天果然還是黑的，他不由地問道：&ldo;殺豬都要這麼早嗎？&rdo;&ldo;唔……&rdo;沈君熙想了想，比劃道：&ldo;殺了豬，拎著豬頭去搶頭一炷香。&rdo;眼下頂多就是四五點的樣子，宋景微肯定地說：&ldo;那你們每年肯定是最早的。&rdo;沈君熙比劃道：&ldo;是咱們，今年咱們也是最早的。&rdo;院子裡，沈東明擺好了殺豬的架子，只等著兒子過來幫忙拖豬。沈君熙和宋景微一起走廊下，對宋景微比劃道：&ldo;你站在這裡，別靠近。&rdo;待媳婦點了頭，他走過去拿起粗粗的麻繩，和他爹一起進了豬圈。宋景微在原地等了一會兒，就瞧見他們父子二人合力拖著一頭豬，小黑興奮地跟在後面搖頭擺尾。那頭肥豬生猛地扭來扭去，嘴裡哼哼哼地直叫喚……拖到水井邊上，沈東明放了手，拿起早已準備好的尖嘴長刀，氣吁吁地說道：&ldo;按好了，我要刺了。&rdo;他找準位置，對著豬的脖子下，一刀刺下去。豬使勁地嚎叫起來，既刺耳又淒厲，聲音能嚇哭幾歲的小孩。宋景微第一次看人直播殺豬，對豬持久又刺耳的慘叫聲也是接受不能。不過他們很快就接好豬血，楊氏提著熱騰騰的開水出來，用葫蘆瓢裝水往豬身上淋。沈東明則是換了一把短刀，在豬皮上試著颳了刮，還不行，讓楊氏再淋一瓢。&ldo;好了。&rdo;整頭豬被淋遍了滾燙的開水，毛皮可以刮下來了。沈君熙拿著短刀，幫他爹一起刮豬毛。瞧他熟悉的動作，可見不是第一次幹這種事了。見過沈君熙寫字泡茶的樣子之後，再看他殺豬刮豬毛的樣子，宋景微心裡微微彆扭，同時也有些酸酸的。假如沈君熙出身在一個富裕的家庭，他會是光風霽月的一個人，十指不沾陽春水的一個公子哥，只稍會讀書寫字，吟詩作對便好了。不會像現在這樣，什麼都需得下手去做。殺豬，下地挖馬蹄，採茶，在悶熱的廚房裡炒茶，或是揹著竹簍去割豬草，或者在臭烘烘的豬圈裡餵豬。關於沈君熙的一幕幕在眼前閃過，宋景微忽然察覺到，原來青年已經不知不覺地融入到了他的生活中。轉眼間，那頭二百多斤重的豬已經被掛上木架，肚子向著沈東明，準備開膛破肚。沈君熙拿著木盆，在旁邊站著，等他爹掏出什麼來，就用木盆裝著。首先是豬肝豬肺，豬腸豬肚，沈東明笑道：&ldo;嘿，這塊豬肚漂亮，留著給你媳婦吃。&rdo;還有豬腸，分小腸大腸，沈東明說：&ldo;大腸炒著酸白菜吃，小腸做豬血腸，怎麼樣？&rdo;這是每年的慣例來的了，沈君熙笑著點頭，順便把換個盆裝腸子，這頭豬太肥，連內臟也大塊得很。&ldo;我瞧瞧，還有兩塊豬腰子。&rdo;沈東明對兒子笑道：&ldo;這個給你炒著吃。&rdo;沈君熙被自個老子打趣，臉上笑容更大，忍不住回頭瞄了媳婦一眼。見宋景微也瞧著這邊，他心裡頭暖暖地。很快內臟就掏乾淨了，沈東明說道：&ldo;好了，趕緊幹活，天就快亮了。&rdo;父子倆手腳麻利地，把各種內臟處理乾淨，不要的部分切出來，扔給小黑吃。&ldo;順手把血腸灌了。&rdo;沈東明三下兩下地把小腸處理好，一頭用繩子綁起來，灌豬血之前先吹吹看，漏氣不漏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