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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你太看得起我了。&rdo;紀文軒本想問李季堯是怎麼贖回李季峰的，還沒開口卻被他一句話打岔，也就沒再問下去。&ldo;這些日子我一直在想，如果我不那麼自私，願意早點接過當家的位置，也許你和我哥現在可以很幸福地在一起。但我害怕，甚至我討厭你，我只希望你離我哥越遠越好，這樣他就可以一直是李家的當家，而我可以繼續做我無所事事的李家二少。蕭霄那次的事，也是我慫恿的，因為我不想他和鍾浩之複合，我希望你和鍾浩之可以一直同居下去，那我哥就會安心地呆在李家。於是我跟我哥說，只要蕭霄消失，你就能幸福。&rdo;&ldo;無論怎麼說，是我欠我哥的，也是我欠你的。現在李家的一切我會扛著，只要哥能醒，你們可以一起離開香港重新開始生活，我能保證邵家的人不會再動你們一分一毫。&rdo;&ldo;你是不是搞錯了？我願意跟你回去是一回事，我願不願意再跟他在一起又是另一回事。&rdo;紀文軒靠在沙發上，一雙眼越過跪著的李季堯，飄到窗外。&ldo;你還沒原諒他？&rdo;李季堯不解。&ldo;我這一輩子都不會原諒他。不管原因是什麼，他把我一腳踢開是事實，他害我被人輪姦也是事實。我已經很累了，這些年只想過平靜的生活，隨便找男人上床也好，或者找個能真心過日子的也好，哪怕是去結婚生小孩，我都不想再跟你們李家人扯上半點關係。這次我跟你回去，就當還他這些年對我的幫助，我會陪著他直到他醒……&rdo;[ 陪著我哥，直到他醒，或者死。] 這是前面李季堯說過的話，紀文軒本想照著說一遍，但不知道為什麼，最後三個字，他還是沒有說出口。李季峰不會死，這是紀文軒在心裡自己對自己說的。&ldo;我以為，知道真相後，你至少會感動一下。&rdo;李季堯終於站起身，揉著跪著痠疼的膝蓋滿臉不悅，&ldo;早知道我就不給你跪了。&rdo;&ldo;以前也許會，換作現在的紀文軒，是那麼容易就會感動的嗎？&rdo;紀文軒嗤笑一聲，看著李季堯憔悴的表情，想到這人至少做了他五六年的&ldo;朋友&rdo;，心裡也是一陣唏噓。&ldo;不過我是真的鬆了口氣，這麼多年的積怨一下子就散了。什麼愛啊恨啊，說到底，都是會淡的。&rdo;紀文軒的眼裡平靜如湖水，沒有喜怒，沒有哀樂，看在李季堯心中卻是一驚。他伴在身邊太多年，知道這個男人鏡片後藏匿著一份怎樣的傷痛，可就在那一瞬間，似乎什麼都沒有了。&ldo;你真的不愛我哥了？&rdo;&ldo;有那麼重要嗎？&rdo;紀文軒忽然一笑，摘下眼鏡湊上前與李季堯對視了幾秒，&ldo;李季堯，你愛過一個人嗎？愛到恨，恨到忘。然後突然有一天，有人告訴你，你愛的人一直愛著你。本來是件高興的事不是？但經歷那麼久，突然得到了想要的愛後，才發覺，不重要了。&rdo;&ldo;你說了那麼多，我卻像是在聽別人的故事。因為對我來說，這些已是過去的事。&rdo;紀文軒看著李季堯眼裡的震驚，重新戴上眼鏡，而後站起來，拿起一邊的行李箱，&ldo;原來一個人戴著眼鏡久了，就會忘記摘下眼鏡的樣子。&rdo;&ldo;我先去休息，你定好航班再通知我。&rdo;紀文軒拉著行李離開，房間裡只剩下急促的手機鈴音響個不停。&ldo;李季堯，你在哪裡？&rdo;對方的聲音平緩溫和，可李季堯的表情卻跟見了鬼一樣。&ldo;我明天回來。&rdo;&ldo;恩，老地方等我。&rdo;&ldo;我要先去看我哥。&rdo;&ldo;我說過，老地方等我，如果我來了沒看見你，後果自負。&rdo;&ldo;邵騏……&rdo;&ldo;明晚八點，遲到一分鍾，你整晚就別想睡了。&rdo;咯噠，通話被對方掐斷。李季堯癱坐在椅子上，伸手摸了摸襯衫領子下的頭頸。紫紅色的印記一路從頭頸下方處延伸到衣服裡，所幸現在是冬天，可以藏得很好。&ldo;李季堯，你讓我放了你哥一命也可以，但是，你得拿你自己來換！&rdo;&ldo;你考慮好了嗎？你哥撐不了太久的。&rdo;那人惡魔般的聲音一次次出現，追在身後不給他任何喘息的機會。李季堯苦笑著將臉埋進手掌中，也許一切都是報應吧，若他不是那麼自私，哥和紀文軒就不會分開，而自己也不會走到現在這個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