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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別，當心弄壞。&rdo;賈清急了，伸手去搶，可嚴志新仗著人高馬大，胳膊一舉，怎麼也夠不到。搶著搶著，就抱成團摔進床裡，那隻盒子掉在地上，滾了兩滾，啪啦一聲，鎖開了。兩人面面相覷。過了好久，賈清把盒子撿起來。盒蓋鬆了，翕了條縫，裡面黑洞洞的，什麼也看不見。賈清屏住呼吸，慢慢將它開啟。四隻火辣辣眼睛的注視下，黃錦緞上靜靜躺著一塊麼指大小的長石，通體泛著幽綠，綠中又參了藍，參了金，像是一片輕盈的、流光飛舞的魚鱗。嚴志新的臉白了。他結結巴巴說：&ldo;這……這是……&rdo;&ldo;怎麼了？&rdo;賈清疑惑地看著他。嚴志新抹了抹冷汗津津的額頭：&ldo;我見過這塊石頭，不過只是張黑白照片。&rdo;&ldo;那是去年吧，我幫人文學院某學長做了個課題，關於遺失的歷代之寶，當時跑遍北京各大檔案室，那些明清被八國聯軍毀壞的寶器就不提了，唯獨這塊石頭，像個謎一樣，怎麼也查不到詳盡的資料。&rdo;&ldo;我只知道，這石頭是無價的寶，歷史上曇花一現，年代尚無法考證，民國時期流傳到北京，之後就遺失了。民國之前它在哪兒，民國之後它又在哪兒，沒人知道。&rdo;&ldo;因為它長得像魚鱗，被稱為魚石，當然和其他那些魚石不同，這塊是獨一無二的。知道這石頭的人很少，聽說有個叫張文禮的老人，和這石頭有關聯，他年輕時是一個guodang軍官的部下，等我們找到他的住所時，才發現他已經死了很多年了。&rdo;&ldo;後來我們沒再查，也查不出什麼。關於這石頭，倒有寥寥的零星傳言。還挺羅曼蒂克。據說，這石頭真是魚鱗化的，並且不是普通的魚，你猜是什麼？&rdo;賈清一直沒說話，愣愣的，眼鏡片閃著爍爍的光。這會兒他回過神，支吾了幾句：&ldo;啊？什麼魚？娃娃魚？&rdo;嚴志新颳了刮他的鼻子：&ldo;錯了，笨蛋。&rdo;然後裝模作樣向左右看了看，神秘地說：&ldo;是人魚。&rdo;3 人魚傳說兩人都不說話了，這深山老林小旅館的牆上，掛鐘一圈圈走著，發出哢嘰哢嘰的響聲。窗外的樹影，像張牙舞爪的怪，擎著嶙峋的指骨，彷彿下一秒就會撲將而來。不知名遠方拔起一串怪叫，辨不清是什麼動物的哀嚎，煞是淒厲。賈清和嚴志新打了個結結實實的寒顫。賈清突然笑了：&ldo;這世上哪兒有人魚啊。&rdo;嚴志新舒口氣，也笑了：&ldo;要不怎麼說是傳言呢。&rdo;&ldo;不過，也不是沒有，&rdo;他向賈清湊近些，&ldo;史上有據可查的人魚記載很多，外形倒不一定是人們想象中美人魚的樣子。&rdo;嚴志新看賈清目不轉睛聽著，不免有點兒得意。&ldo;《太平廣記》中提到一種人魚，在東海，大的長五六尺，眼耳口鼻手腳都和美女沒什麼兩樣，面板白得像玉，身上沒鱗卻有五色細毛，很輕很軟，長一二寸。他們也長著男人和女人的私處，當時海邊的鰥夫寡婦經常捉了這種人魚養在池沼裡，用來打發寂寞的夜晚。他們做愛和人一樣，不傷人。&rdo;&ldo;《山海經》、《楚辭》、《天中記》什麼的也記載了人魚，不過外形個個不一，有的長著四條腿，有的很美，有的全身蓋著鱗，有的只半身蓋著鱗。&rdo;&ldo;國外的話，這類記載就更多了，什麼1991年加勒比海域鯊魚腹中發現的上身人下身魚的，還有1980年紅海岸發現的下身人上身魚的，什麼1962年古巴外海捕獲的亞特蘭蒂斯人魚，什麼單尾的雙尾的，什麼醜陋的美麗的，太多了，我也記不清了……&rdo;賈清看著嚴志新開開合合的兩片薄唇走了神。他想起嚴志新在外人眼裡，從來都是一幅酷哥形象，寡言的，冷冰冰的，不知為什麼，跟自己一塊兒，說話總是滔滔不絕，表情也生動。他有點想笑，又笑不出來，他感到這世上終於有了個東西屬於自己，可心裡惴惴的，惶惶的，很不踏實。嚴志新講完後，滿眼期待看向賈清，像只等著主人犒賞的大狗。賈清根本沒注意嚴志新說了什麼，他勉強抽抽嘴角，摸摸戀人刺刺的短毛頭：&ldo;怎麼知道這麼多。&rdo;&ldo;當初調查魚石，把周邊涉及到的也一起研究了，傳說不可信，也不能不信。&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