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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瞞過你爸一件事,在你很小的時候,我就見過拋棄你爸的那個人。”程緣未曾想過有一天會說出這個秘密,“我到現在都沒有辦法原諒她,到死都沒有辦法不恨她。”沈炵心中的某根弦瞬間崩了,他也無法原諒,掙扎數日已是難熬,母親究竟承受了多少,竟能瞞了父親,這麼多年。可憐這麼多年的苦心,終究毀於一旦。“即便是遺物,我也絕不會交給你爸的,哪怕是遭天譴。”程緣依舊笑著,淚痕未乾,“只是瞞得太久太累了,才同你說說,不是後悔。”“嗯。”沈炵明白這份無人可訴的痛,只是事到如今,他所能做的,卻亦是閉口不言。“那時候我替你爸委屈難過,可是回到家,看著他哄你睡覺,你還那麼小,他笑得那麼滿足,我告訴自己,不要害怕,這輩子有我們陪著他就夠了。”……就夠了,這樣就夠了,母親終究沒有說,那個人就是他診治過的患者,是他送走的亡魂。沈炵待母親平復了情緒,送她回屋,父親已經站在門邊,想來等候多時。始終是要瞞的,彼此相瞞。沈炵回到房間,沒有開燈,只覺得累極,任由自己跌坐床頭,靠著,胃裡擰著,再用力頂按都消不去的痛。他側身趴著,努力剋制著不發出呻吟聲,待輾轉反側,背上的衣料早已被汗水浸透,劇烈的疼痛讓他思緒昏沉,痛過後的汗溼冰冷卻不斷點醒他要堅持,他也必須隱瞞下去。父親不希望他心生怨恨,所以忍痛瀝血始終不說。母親不希望他傷心難過,所以含恨帶愧亦是不說。不說的事,他卻是知道的,那段割不斷的血緣,是在他的手中,被生生斷送的。他都明白,父母是為他好,只是最難過,偏偏是這份“為他好”。沈炵想著,如果他們能說出來該多好,這份良苦用心壓得他幾乎要窒息,沒有出口,恨意再濃,不及關愛沉重。父母為他好,他便要好,哪怕是裝的,他也必須好好的。情最深處,原來是傷。龔娉緩步朝住處走,路燈處,不時有小蟲子壯烈誇張地演繹著飛蛾撲火,吱吱的撞擊聲,猶如嗤笑。她沒有回頭,偏還記得,他剝蝦時指尖細微的動作,微皺眉凝神認真的模樣,她好笑地想著,這人在手術檯上怕也是這樣的表情了,他卻在此時抬頭,松眉淺笑,目光如水。她豈能回頭?再多溫柔又是如何,歡喜過後,即便不生怨由,亦是寡淡。懶得回頭。至門前,見一抹熟悉的身影立著,只是靜靜候著,笑意裡,始終帶著份歉意。謙卑至極時,有些虛偽難耐。她不及母親美,卻勝在婉約,終贏得了父親。龔娉想,自己承襲了母親的十分容貌,更有十二分的凌厲和任性,所以蘇冉月怕她,見她猶如見了母親般,誠惶誠恐。“等多久了?,不下次我多配把鑰匙去?”龔娉摸索著鑰匙開門,只是隨口說的,果不其然,對方也是匆忙搖頭,便又問,“爸呢?”“就我一個人過來的,家裡包了些餃子,想著你喜歡吃,就拿些過來。”蘇冉月隨著她進屋,取了托盤細心擺放著餃子,沉默良久之後,悠悠說著,“崎川小時候總說我包的餃子最好吃,如今他卻再也吃不到了。”龔娉取了水杯要替她倒水,如今杯子卻是傾了,她順勢扶起,用布反覆擦拭著桌面,水跡依舊不可控制的蔓延開來。“我知道。”“娉娉,崎川他不在了。”蘇冉月聲線微顫,“我不該怨他,這麼些年,我不該不見他的。”“我知道。”龔娉重複著,“他只要知道你過得幸福就好。”“你有見過他……也好,也好,他一定是想見你的。”蘇冉月自袋子中取出本相簿放在桌上,翻開第一頁,細細摩挲著頁面,“娉娉,這是崎川讓我交給你的,卻晚了這麼多年。”龔娉低頭,上面只寥寥幾個字,我們,有沒有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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