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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好像看見陸之年從不遠處走過來,手中拿著她最愛的鳶尾花。
其實人在彌留之際,哪裡有這麼多的力氣,去說什麼所謂的遺言。
宋念覺得身上的力氣手都被抽空,連緩緩眨眼都覺得費力。
她留給陸之年的最後一眼,不過就是無聲的凝望。
兩人之間的距離分明這麼近,幾步路罷了,可偏偏中間隔著生死天塹,沒有再越過一步的可能。
宋念緩緩閉上眼,她感覺沒什麼遺憾了,起碼在生活的最後一刻,她得到了自己想要的所有。
只是如果有可能的話,她還是希望,這段時間能夠再長久一點,她想多陪陪陸之年,儘可能的,延長相愛的長度。
可她只能看著他,唇角噙著淡淡的笑意,緩緩閉上眼。
陸之年眼中好似有什麼碎裂開,宋唸對於這個世界最後的知覺,是陸之年用冰冷的手,緊緊握住自己的手。
他說:“念念留下來,不要走。”
安靜的臥室裡,陸之年緊握著宋唸的手,感受著她的體溫在自己指尖流逝。他在冗長的僵硬後,感覺身體裡一直緊繃的某個位置,終於不堪重負,鮮血淋漓,他閉上眼,痛哭出聲,撕心裂肺的哭聲在房間裡迴盪。
他總以為自己心冷如冰,可原來宋念一直是他所有的柔軟惻隱。
陸之年生平所有的眼淚都流盡了。
瑞士的深秋,氣溫冷清。
陸之年給宋念舉辦葬禮,讓陸家的所有人風塵僕僕,遠赴而來。
陸明方和陸之年的父母也到了,眾人原本想要勸慰陸之年節哀順變,看著男人宛若死灰的面色,那些輕薄無力的安慰之言,終究是沒有說出口。
靈堂的燭火常明,從山下一路蜿蜒而上,也都點燃了長明燈。
在夜色沉沉中,有一種詭異晃動的燈火重重。
陸之年坐在靈堂內,看著宋念躺在冰棺中,安然溫和的面容。
她看起來不像是死了,更像是睡著了。
陸之年的手手撫摸上冰冷的棺木,指尖顫抖。
他垂眸,眼中的情緒晦暗翻湧,無數的濃烈情緒摻雜在一起,反而叫人看不清他真正的感情。
“念念你明明答應過我,要好好治病的,為什麼要騙我出去買東西,為什麼要讓我看著你離開,連最後告別的話都不肯跟我說?”陸之年頓了頓,他用手在冰冷的透明玻璃上,描繪著宋念面容的輪廓。
“你是不是還在怪我?怪我那時候要把你留在陸家?”陸之年輕笑,眼眶紅的不像話,他說:“你肯定以為,我都不記得了吧?其實我什麼都記得。”
陸之年少年時初見宋念,孱弱幼瘦的孩子站在昏暗的長廊入口,試探著往裡走。她的背影隱約顫抖著,透著恐懼的神色。
而他就站在她的身後,看著她無措彷徨,茫然失措。
陸之年並不是愛多管閒事的,哪怕是少年時候,也練就一副鐵石心腸。
可是他看著小宋念一次次跌倒,又一次次爬起來,心中有異樣的情緒蔓延著。
他終究還是走向她,帶著試探和好奇,他想看看這個小姑娘究竟長什麼樣子。
在這個福利院裡,艱難求生的人,應該是什麼樣的。
陸之年原本以為,他會看見一張愁苦瘦弱的臉。
可是宋念眉眼明亮,哪怕一身的狼狽,還是眼光清澈,神色明媚。
她看著自己,彷彿好奇。
這條長廊原本是要被封掉的,福利院要翻新,所有的規劃都要重頭來過。
他問她為什麼一定要往這邊走,宋念說從這裡回她的臥室很近,她一直都是這麼走的。
所以他告訴她,過段時間,這條長廊會安上路燈,很多很多的路燈。
宋念很開心,她不會掩飾自己的情緒,崇拜在眼中蔓延,她一臉期許的看著陸之年,聲音雀躍,“那我到時候回去就不用怕黑了,謝謝小哥哥。”
陸之年說不用謝。
其實他更想說的是,這無非就是一樁小事,人無需為了別人的一點點善意而感激涕零。
但理智告訴陸之年,這些話無需開口,兩人之間本就不會再有任何交集。他一時憐憫的一次出手,可能是彼此這一生最為靠近的一次。
可是再後來,陸家的人將她送到了自己面前。
陸之年沒有想過,這個人會是宋念。
他並不想多管閒事,但是發現了來人是宋念這一刻,他鬼使神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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