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根刺一樣,一旦長在心底,就很難拔出來。
只要看到江野,晏樺就會不自覺地想起周立偉,這個恨了他十六年的父親。他甚至想去問一問周立偉,憑什麼?
只是骨灰不會說話,周立偉也不會回答他,晏樺渴求了十六年的問題,都不會得到一個最終的答案。
當熱水淋在身體的一瞬間,晏樺最終還是堅定了決心,走吧,越走越好,再也不要見面了。
這天夜裡,晏樺在沙發上蜷縮了一夜,沒有躺在任何一張不屬於他的床上。
雖然代價是第二天腰痠背痛,只得揉著脖子目送著江野在劉主任的牽引下越走越遠,直到消失在視線盡頭。
江野走後,這次屋內真的只剩下晏樺一個人了。在那張沒有他的全家福旁邊又多了兩張遺照,晏樺的生父,江野的生母。
遺像的周立偉不苟言笑,似乎下一秒就要活過來和晏樺吵架了。
晏樺盯著遺像許久,在兩人十多年的相處中,頭一回如此平靜祥和。他收回視線,用力帶上門,離開了這個家,甚至都沒有回頭看一眼。
他自從初中畢業後就沒讀了,中考的那件事,是他們父子關係惡化的導火線,催化劑,也是他們最後一次爭吵。
留給晏樺的只有左手掌心一道長長的疤痕以及對父親永遠的失望。
兩父子因為各自妻子和母親的死亡,活得像仇人一樣。
周立偉想要晏樺如何,他就偏不。兩人坐在一起心平氣和說話的次數簡直掐指可數。
不過現在想說也沒機會了。
有一次難得的和平是小學畢業那年,晏樺小升初考試是市裡第一名,要作為優秀學生代表去區裡演講,周立偉驕傲極了,好像這一切都是他的功勞。在這一刻,兩人彷彿都忘記了從前的恩怨,像是一對最普通的父子一樣。
演講的區大樓距離晏家要轉兩趟公交,一個多小時的路程。周立偉難得心疼兒子奔波,甚至為此找人借了一輛小轎車,想要風風光光地送兒子去接受榮耀。
可是那輛借來的車終歸不屬於周立偉,就像是這短暫的和諧溫情也是借來的一般。
轎車在半路上拋錨了,油箱也滴答滴答地漏油,父子之間的溫馨時刻也隨著汽油的流逝而煙消雲散。
“如果不是因為你,今天會這樣?我還要替人家修車,你知道要花多少錢嗎?”周立偉雙手沾滿了汽油,借來的高階西裝也染上了難看的油汙。
明明昨天還讓他驕傲的兒子,在這一刻也變成了束縛著他的累贅。
自從周立偉死後,晏樺總是時不時想起從前和他的點點滴滴。
他以為自己都忘了,殊不知記憶根深牢固。
難聞的機油味,滴答的漏油聲。無時無刻不在提醒著晏樺,周立偉有多麼厭惡他。同樣,晏樺也一樣厭惡周立偉。
四年前的記憶突然在今年閃現在腦海中,晏樺坐在門口,思來想去,只能將這一切都歸結於這該死的油箱。
車行內剛送來一輛油箱漏了的車進行維修,滿車行都瀰漫著濃烈的汽油味,直往人鼻子裡鑽。像是五臟六腑都泡在了汽油裡,要溺死人了。晏樺在想,出車禍那天載著周立偉的車,油箱是不是也這樣滴答滴答地漏個不停。
“晏哥,想啥呢?馬上就要過年了,你今年回去嗎?”胖子擦了擦額頭上的汗,遞給晏樺一瓶罐裝可樂。
車行三十開門,二十九晚上學徒們都要各回各家了。今天已經是臘月二十八。
胖子跟晏樺是一同進的修車鋪。
胖子膽小,總是被附近的混混欺負,晏樺遇到了,看在都是張工徒弟的份上,便出手幫過幾次。
他打架出手又狠又毒,跟不要命一樣。
確實晏樺也不惜命,他之前總覺得自己會被剋死。所以行事向來灑脫,有仇當場就報。是這一片最不能招惹的存在,像一條無人可以壓制的瘋狗。
不過現在這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晏樺不會被剋死了,也沒人再敢欺負胖子了。胖子本人更是對他心服口服,張口閉口的晏哥叫著。
對於胖子的問題,晏樺想了下回答道:“不知道。”
他單手接過易拉罐,食指微微用力拉開拉扣,拉扣脫離瓶身,在食指處晃了兩圈,以一個完美的拋物線落入遠處的垃圾桶。
胖子誇張地驚呼道:“晏哥牛!”
晏樺懶得理他,胖子也不惱,繼續囉嗦道:“晏哥要不你跟我回家過年吧,我媽做飯可好吃了。她之前總打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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