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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一碗足矣，一碗足矣。&rdo;他急急起身，手腳規矩，不再毫無顧忌地拉我走。我這才慢悠悠地起身，文質彬彬地與他並肩走在人潮中。不知不覺，逛到了西湖畔。西湖周圍的樹木上掛滿了一排排燈籠，遠遠繞了一圈，似一條盤旋的長龍，而諾大的湖內來往無數燈船，隱隱有絲竹樂聲傳來，引人遐思。&ldo;要不要找條船遊湖？&rdo;&ldo;不了。&rdo;我淡淡地拒絕。他沈默，隨我走到一塊清靜的地方。我負手立在湖畔，踢了塊小石子進水裡，思緒不覺回到了孩提時代。那時，我頑皮，從家中溜出來，跑到西湖畔，站的正是此時位置，丟小石頭戲耍一群白鵝，順口做了首小詩，然後……錦衣少年帶著侍衛出現……一晃十幾年，猶如隔世。&ldo;在懷念什麼人？&rdo;燕淡消討人厭的聲音打斷了我的思緒。我扯扯嘴角，戲謔。&ldo;在想我的情人。&rdo;&ldo;哦，你有情人了？好可惜啊──&rdo;突然做傷心狀，愁眉苦臉。&ldo;我有情人，你愁什麼？&rdo;我冷哼。他眨眨眼，湊近我，柔聲道：&ldo;我傷心啊。難得遇上個得心的美人，卻名花有主了，唉──&rdo;&ldo;我既非花，更非美人，你表錯情了。&rdo;&ldo;嗚，好個冷若冰霜的美……呃佳公子啊……&rdo;泫然欲哭的悲傷模樣。我摸摸下巴，思索了一會，突問：&ldo;你──在調戲我麼？&rdo;&ldo;呃──&rdo;那淚在眼裡打轉，沒掉下來。我伸指，抬起他的下巴，借著燈火，左看右瞧，搖搖頭。&ldo;可惜……燕兄相貌太普通，如若是個絕色美人，或許小弟能與燕兄來段露水姻緣。偏偏燕兄……與我心目中的標準相差太多啊。&rdo;&ldo;我──我──我長這樣，又不是自願的……&rdo;他不甘地叫道。&ldo;是嗎？也許……有辦法可以改變改變。&rdo;我貼在他耳邊，低語。&ldo;咦？天生的相貌可以改變？&rdo;他一臉驚詫。&ldo;別人的，我不敢保證，燕兄的話──絕對可以！&rdo;出手如閃電，手指剛觸及他的臉皮，他卻以更快地移影換步，繞出我的攻擊範圍。&ldo;白……白兄，你這是何意？&rdo;他捧住臉頰，驚惶失措，還有少許責備。我無所謂地攤攤手。&ldo;唉，既然燕兄不肯讓小弟看真面目，那小弟就不為難了。&rdo;他沈吟一聲，斂去驚訝，輕鬆自如地問我：&ldo;你是如何看出的？燕某自認易容術已達到如火純青之境，不料人外有人，竟被你發現了，呵呵。&rdo;&ldo;名師出高徒嘛。&rdo;我想起了白瀾月。&ldo;不知白兄師出何人？&rdo;&ldo;那人不算是我師父，只是與他萍水相逢，他教了我幾招。&rdo;&ldo;呵，萍水相逢便教了門絕技，白兄好福氣。&rdo;他酸溜溜地。&ldo;那燕兄又是承師何人？&rdo;&ldo;同門中人。&rdo;他揮揮手，顯然也不願多提。&ldo;不過他倒與白兄同姓，呵呵。&rdo;&ldo;……白瀾月？&rdo;&ldo;咦？&rdo;我倆對視，半刻鍾後，勾肩搭背地狂笑起來。&ldo;哈哈哈哈，有緣，果然有緣！&rdo;燕淡消邊笑邊說，&ldo;算起來，我們稱得上是師兄弟啦！&rdo;&ldo;我兄你弟……&rdo;我以肘頂頂他的胸膛，想佔我便宜，哼哼。他沒反駁，卻更加親切地搭我的肩，頭靠我身上，我沒有推開他，由他貼著。&ldo;喂，我越來越喜歡你了，怎麼辦？&rdo;&ldo;涼拌。&rdo;我彈指點他的額角。&ldo;你真無情啊。&rdo;&ldo;我是幾度慈心嘛，要情何用？&rdo;淡淡地掃了眼人潮，猛地一怔。&ldo;怎麼……&rdo;我推開他，急急地衝向人群，他追在我身後，我已無暇顧及。心，在怦動。是真是幻？剛剛在人潮之中，撲捉到了一抹淡雅的背影，那背影如深谷幽蘭，獨樹一幟地在人潮中移動。撞到人了，我不理，繼續追逐，人有擋道，我一掌推開。在哪？在哪？心急如焚，眼裡看不到其他人，唯有那抹飄忽不定的淡然背影。在前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