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孽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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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妮斯朵拉愣愣地站在雫之丘的一座山崖，觀察這個時空的地球。她意外地感受到親切的自然之力，如此熟悉……這就是家的感覺嗎？這些問題不該是從她的大腦裡想出來的。

眺望遠處的城市，高樓林立。人類依舊努力地為幸福創造美好未來。她又靜靜凝思，睫毛下垂得幾乎掩蓋了一對水汪汪的紫色眼瞳。這熟悉的情景讓她思考得有些出神，她怎麼也想不清那到底是什麼？

感受到的是不該在她心裡存在的——慈悲與憐憫。

她突然冒出不忍傷害萬物生靈的念頭，想讓數千萬年的使命封塵於古老的歷史中。她突然開始喜歡陽光透過綠蔭斜射下的樹影，喜歡那片純淨的天空，喜歡那片嫩到出水的綠葉。她不自覺勾起了率真的笑容，輕輕踮起腳，用指尖輕輕觸碰著綠葉。

就在接觸綠葉的那一刻，她左眼角的火痕迅速爬滿了半張臉。她被突如其來的灼燒感嚇到了，折斷了那根樹枝。綠葉隨著樹枝掉落在地面上的那一刻，枯萎了，變成灰散落在空氣中。

她“嗖”的一下穿梭到小溪邊。她看著水中倒影著的臉，開始感到恐懼，她明白這是眾神對她的警告。爬滿她半張臉的火焰印記在提醒她人類犯下的罪行——是人類盜取了火種。人類都是自私的，可自然是無辜的。為了所謂的討伐戰爭、拓寬疆域、經濟效益和文化中心，人類用火焚燒了萬物，卻還能坐享其成。

想到這些，安妮斯朵拉的眼中多了一絲怒火。地球毀滅是註定的，一切都是人類造成的。她認為自己沒錯，所謂的邪惡便是正義。

她不再為自然悲哀，不再為自己破碎的臉而惋惜。她不動聲色地戴上了半邊面具，遮擋了自己丑陋的陰影。最高的隱藏境界不是戴著面具，而是將自己的臉變成面具。一滴悔恨的眼淚從左眼溢位，流過了那火燒火燎的印記。

安妮斯朵拉要找一個地方——一個充滿生命之息、跟地球能源相似的地方。雫之丘的生靈氣息比其他地方都要濃許多，但她不知道維特利安的地下通道就藏在雫之丘的某個角落。

或許是她承載著重大的使命，自己與人類顯得格格不入。隨著她的到來，本是晴朗的天色立馬就暗了下來。安妮斯朵拉在一片昏暗中飛馳，眼睛盯著空中的陰雲。

人類的議論聲紛沸揚揚，她才意識到自己越界來到了市區裡。人類在議論她的髮色、她的膚色、她的瞳孔、她的臉。她開始有了難受的感覺，她厭惡嘈雜的議論聲，更厭惡隨時被盯著的壓抑和不自在。

安妮斯朵拉開始在越來越黑的街道中穿行，周圍的人們才意識到她是個異類，女人抱著孩子亂竄，孩子發出刺耳的哭喊聲。她不懂人類是怎麼想的。人類的靈魂如同廣闊草原上遍地的野草一般，看不到邊，也攏不到手。周圍的人類群眾宛若一潭死水，一般情況下死氣沉沉的。一旦遇到大風吹來，立刻便能掀起狂浪。

風颳得越來越狂。突然間，安妮斯朵拉很想知道把雙手置於大火中的感覺。她的身子在燃燒會是怎樣的感覺？想到這，火焰印記讓她遮住的左臉越來越疼。

“眾神給予了人類生命，賦予你們生存的技藝和智慧，可你們……想要的越來越多！”這是安妮斯朵拉第一次當眾發瘋，她發出野獸般的怒吼：“宙斯說的都是對的，人類本就不該妄圖掌控屬於神的力量。”

安妮斯朵拉把遊雷光鞭化為光刃，揮至頭頂召喚雷電，所到之處毫不留情地劈向街道各處。人們尖叫得更大聲，四處逃竄。一些門店的社長收攤關門，躲在店裡面不敢出去。

城管拿著對講機大聲呼救：“快叫UpG的人來！制裁這個瘋癲的女人！”

不過幾分鐘，整個街道空無一人。

霎時，兩輛巡邏車停在她面前。她一看便知是特搜隊的人來了，她撇了一下嘴，發出輕蔑的笑聲。

“請你收手吧！我們和平交談！”亞里沙妄想著能夠跟安妮斯朵拉好好溝通。

“可笑。只有戰爭可言。規則在變革，人類也在改變。屬於我的時代來臨了。”安妮斯朵拉冷哼著將光刃化為光鞭，她把鞭子對準地面抽打過去，整片區域地動山搖。地面裂開了幾英里的口子，他們一個踉蹌差點摔下去。

“你幹什麼啊！”豪氣怒吼道。

從亞里沙的呼叫器傳來了隊長的命令：“沒辦法了，開始反擊！”

“Got it！”

他們掏出槍安妮斯朵拉徑直射過去，她隨意揮動幾下鞭子就把所有攻擊給反彈回去。豪氣最先衝上去準備抓住她的肩膀，卻被她一手擋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