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夢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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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晚是張免費入場券。地下的星雲莊非常亮而溫暖，裡面還有夏夜裡的清涼。

萊姆已經提前備好了藥品。朝倉陸不顧渾身是傷，招呼前輩們在客廳就坐。來葉因為太疲勞就先去洗澡，剩下的人安靜地坐在這裡都一言不發，這憋得一向活潑的小陸和萌亞都很難受。

萌亞看著桌子上一堆藥品，笑呵呵擺出好幾種藥膏和繃帶，溫和地看向卡蒂亞：“美麗的天使姐姐，你能過來幫忙嗎？”

“需要我做什麼？”

萌亞眯著眼睛，一副玩笑似的表情提醒她：“你不幫你男朋友上藥嗎？”

“誰啊？”小陸和佩嘉一臉好奇。

“他們可全都是我的男朋友，雖然之前跟小凱有過不愉快的經歷。小凱，對不起啦。”卡蒂亞順著萌亞的話，一本正經地解釋。

“沒，沒關係。”紅凱反而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下頭。

“大傢俬下還是好朋友。”

卡蒂亞起身走到翔的面前，從包裝袋裡抽出一根棉籤，沾上碘酒輕輕在他的臉上擦拭傷口消毒。他微微閉上了雙眼，有時他的面部表情會略微動一下。

“上半身自己搞定咯？”她捏了捏他堅硬的肩膀和手臂，眼神瞥了瞥小陸，“傷得嚴重的可是凱和那個小朋友。”

小陸一邊發出難忍的疼痛聲，一邊抗議道：“姐姐，我可不是小朋友。再說了，你看著也跟我一般大。”

“我可比你經歷過好幾輪的人生。”她勾起嘴角笑了笑。

“卡蒂亞，”此時，令人已經摘下了眼鏡，眼神變得尖銳嚴肅：“我們現在來說你的事。”

“你說，師兄。”

“當年那些鬧得不愉快的事，我全當沒發生過。我也只當那時的你還不夠成熟，也無法駕馭那超負荷的力量。我只想知道，你當時為什麼要選擇跟那群混蛋攪在一起？”

“你知道那場審判。彗星公主堅持控訴我殺了她親人。”卡蒂亞的臉陰沉下來，冷漠地盯著他：“我從沒沾過無辜人民的血。因為一系列陰謀與算計，我才將計就計嫁給那個流氓，難道我不能有怨恨的權利嗎？我做的一切都是為了報復他們帶給我的傷害，而我卻也因此付出了慘痛的代價，每天都承受上天的懲罰。”

“丹妮……”禮堂光欲言又止，他的眼神裡充滿了心疼和懊悔。他難以想象她一個人站在法庭上面臨審判，還要承受四面八方的敵意和謾罵，這會給她造成多大的傷害。

“我和師父，還有大隊長都相信你沒有做任何傷天害理的事，是的，你本就無罪。”令人嘆了口氣，低下頭。

“太晚了。這件事又怎麼能輕易放下？我沒有對不起任何人，可是，我又能原諒誰？”

翔起身攬著她的肩膀，輕拍她的後背，“好了，過去的事都過去了，不要再說了。”

“所以天使姐姐才會成為最厲害最有能力的那個人啦。”萌亞急忙打圓場，同時也很心疼這個帶著破碎感的清冷女子。

“這次瑪伽大蛇只是個警告，他還會變本加厲。他是追著我來到這個世界的。”卡蒂亞整理好情緒，在翔的懷裡扭了扭身子，滿臉歉意地看著朝倉陸和令人，“對不起，給你們添麻煩了。”

“沒關係，我們也只是在做該做的事。”小陸一臉無所謂，反而笑得很開朗。

“為什麼他們要追著你？”一言不發的澤納敏感抓住重點。

“說來話長。”她緊咬著下唇，嘆了口氣。

來葉給卡蒂亞戴上智慧頭盔，透過讀取她的思想，把她的想法全都完整翻譯出來。這下，所有人都能夠容易理解她，包括她母親凱瑟琳被尼古拉斯長期虐待導致抑鬱自殺。

萊姆最後翻譯的一句話：“因為我是泰坦神後裔，而我的力量卻又繼承了奧林匹斯眾神授予潘多拉的所有天賦，他們想抓住我，把我變成一個強大的武器摧毀一切。”

大家仔細地觀察著卡蒂亞的臉。她看上去並沒有感到害怕，只是有些擔心，她非常認真地同萊姆默默地交談。

“我能照顧好自己。”卡蒂亞如是說。她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承受這一切。她擔心自己的生命，所有她珍視之人的生命，包含著一種肝腸寸斷的痛苦和恐懼。

突然間，翔像有預感似的，他看到過去的皮拉自焚而亡的畫面，心裡痛得喘不過氣。他擔心會重複幾千萬年前的歷史糾紛。其他的痛苦他都能承受，但他無法忍受她的生命再次受到威脅。

他一直都知道，卡蒂亞就是他註定要拯救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