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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到姜凡回到道宗之時,天已經微亮。

梵清兒已經離去,宋天生等人全然不知,當看到姜凡自己一人回來時,不由微微一怔,隨後眼中露出一絲遺憾。

雖然知道梵清兒不可能在此多留一些時日,但這麼快離去,卻也是他們沒有想到的。

“師尊......”

唐磊看到姜凡神色平靜,不由開口想要說些什麼。

“怎麼了?”

姜凡露出一絲笑容。

“清兒師姐她.......”

“她有事,先行離去了,讓我代她與你們告別。”姜凡認真的道。

宋天生搖搖頭,沒有說什麼。

“我還有些事,你們先散去吧。”

姜凡輕嘆,轉身走向道宗大殿方向。

在回頭那一刻,臉色陡然陰沉了起來。

大殿內,李無虛靜靜坐在首座當中,其身旁,還有一名老者顫顫發抖的跪在地上,臉上不時露出驚慌之色。

姜凡踏入大殿的一刻,一股殺意陡然席捲爆發,一雙冷漠的雙眼看著跪在地上的老者。

老者在這股殺意之下,不由自主呼吸困難,姜凡的實力,他現在是清清楚楚,心中只有無盡的後悔之意。

“李前輩,就是此人麼?”

姜凡殺意沒有收回,不再看著老者,而是盯向一臉沉默的李無虛。

但這聲音傳出剎那間,落在老者耳邊,宛如驚雷,彷彿有一尊無形之錘,轟然落在他的胸口,一口鮮血陡然噴出!

李無虛靜靜的看著這一切,沒有阻止。

因為,他的內心,也極為憤怒!

堂堂道宗,竟然出了叛徒。

早在多時,他就下令關於姜凡與水共子之事,不得洩露一絲一毫。

但他沒想到,在共工神族的誘惑下,宗門內還是有人忍不住內心的貪婪。

此人在今日倉皇而逃,但還沒出道宗的邊界,便被抓了回來。

“你這樣做,背叛你的宗門,有什麼好處?”

姜凡看向老者開口道。

他是真的不清楚,共工神族究竟拿出了何等好處,讓一個古宗門的弟子直接背叛。

此刻,老者聽到姜凡的話,微微一抖,漸漸平靜下來。

似是認命一般,衝著姜凡露出一絲笑容。

“我只不過是道宗一介內門弟子而已,止步元嬰前期已然七千多年,此生,尋道無望,宗門更不可能為了我拿出龐大的資源助我突破。”

“但共工神族,就是一則造化!”

“有了他們的相助,老夫今後必能更進一步!”

“既踏入修士一途,本就是死道友不死貧道,我這麼做,沒有錯!”

老者此刻彷彿已經認命一般,盤膝坐起,臉上帶著笑意。

雖然這麼說很殘酷,但是卻是很實用的道理。

他這一生,已經沒有前進的希望,唯一能做的,只有賭這一次機會。

失敗了,他死。

成功了,則他百尺竿頭更進一步。

李無虛聞言,面色帶著一絲複雜。

雖然他自幼天賦絕頂,又是宗門主脈之後,但曾經的他,遊歷過大大小小的文明,自然知曉像老者這種人的想法。

但,縱有千般理由。

他是道宗之人,違背宗主之命,如同叛宗!

姜凡則是微微一怔,深深看著老者,眼底閃過一絲絲思索之色。

他的年歲,相比這些古宗之人還是太小了,對方所說的話,讓他心底泛起了波瀾。

輕輕一嘆,姜凡轉身離去。

“李前輩,此人,按你們道宗門規來罷了.......”

看著姜凡離去的身影,李無虛再次看向老者,目光平靜。

“念你一直為我道宗弟子......去轉世吧,下一世,若是有所機緣恢復了記憶,若有愧心,便回道宗。”

李無虛說完,也是搖搖頭,身影消失不見。

空曠的大殿,唯有老者一人沉默不語。

良久後,老者緩緩抬起頭,眼底,有著一絲淚光。

看向大殿之外的一座矮山,陡然下跪,頭顱向著地面......重重一扣!

“師尊,對不起。”

說完,渾身一陣顫抖,眼中漸漸失去了光彩。

大殿內,燭火幽幽,唯有老者的身軀倒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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