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頁

請關閉瀏覽器的閱讀/暢讀/小說模式並且關閉廣告遮蔽過濾功能，避免出現內容無法顯示或者段落錯亂。

可能因為這件事，無論我媽罵我多難聽，甚至小時候用爐鉤子打我，我也從沒真的恨過她。我沒有對水水爸說什麼，只是看著他點頭，表示理解。水水爸看著我的臉，面帶歉疚地接著說：&ldo;我剛才也糊塗了，警察說你是同性戀，是你給水水騙進酒吧的……其實水水跟我說過你認識那老闆，你外面認識人多……&rdo;我又一笑，臉更痛，說：&ldo;沒關係，正好幫我解圍，省得警察纏著我。&rdo;從光明醫院出來，已經下午六點多了。中午和水水爸分開後，我第一件事先給我媽打了電話，告訴她什麼事情也沒有，我要去上班。她說讓我馬上回家，她有話問我，我回答不行，晚上再回去。我從早晨到現在還沒正經吃飯，只在水水那裡吃了四根香蕉。不過我不餓，先借助停著的摩托車的反光鏡看看自己的臉是否不那麼腫了，真的好了，我媽不仔細看是看不出來的。水水在醫院裡罵條子打人成癮，我也懶得解釋。我做在馬路崖邊，盤算如何應付我媽。編假話絕對不可能，我媽那人，無中生有、無事生非是她的長項，更何況我這不能自圓其說地謊言，靠，怎麼跟她說呢？我給阿俊打了個電話，他已經回家了，說家裡有客人，是他兩個師兄弟，他們剛剛從外面吃飯回來。他很奇怪我現在應該很忙碌，難道今天一個宴會沒有？我知道阿俊此時既沒時間聽我長篇大論地解釋，又說話不方便，索性只告訴他有點事，不過不急，手機拿好，我過一會有可能給他打電話。我還沒騎到家，阿俊給我電話，問我怎麼了，我問他：你同事走了。他語氣有點急，說：&ldo;別管他們了，你到底怎麼了？&rdo;我大概對阿俊說了來龍去脈，我聽見阿俊回答：&ldo;你等著我，我馬上過來。&rdo;&ldo;不用了，你來能幹什麼。現在這邊修路，小車、計程車根本沒地方走。&rdo;&ldo;傻瓜，不管能幹什麼我也過去。你先別進家裡，在路口等我。&rdo;阿俊的語氣不容我再說什麼。阿俊三十分鐘後趕到，他是坐公交車過來的。我們站在一個拐角商量該怎麼對我媽說，我聽出來，阿俊也沒有很好的建議，他只是告訴我一定別吵架，我媽說難聽的話我就聽著，對她耐心解釋，告訴她同性戀和打架吸毒完全不一樣。如果我媽實在難以勸服，就先答應她試著改。這種事情的解釋要慢慢來，循序漸進。我說：我過去了，阿俊回答：我在這裡等你。他突然對我微微笑，我也對他笑笑。我媽的反應不是我想象中的歇斯底里，她先問我怎麼這麼早回來，我說請假了。她問我吃飯了嗎，我說不餓。我媽讓我坐在沙發上，她坐床上，然後平靜地開口：&ldo;我託一個過去小學裡的同事幫你介紹個物件，這個禮拜日你們見見，是農村來的，可在a市工作了好幾年，在髮廊裡。說是人長得很漂亮，她要求的條件就是家住a市的就行。&rdo;我不說話。如果回答她不見，我媽會急，可我絕對不會相親。我媽有什麼話似乎說不出口，半天才說：&ldo;……你和女孩子發生過關係嗎？&rdo;我腦子遲鈍，回答不上來，只能低頭。我媽好象委屈得很，突然哭了，說：&ldo;那個混蛋，王八蛋！他的兒子，他不教育，他當父親的，他該管的事，他該問的話，他連個人影都沒有……&rdo;&ldo;……&rdo;我還是沉默。我媽停止哭泣：&ldo;過去的事情都不說了，第一，見物件，趕緊結婚，越快越好。第二絕對不能去搞同性戀那種地方，肖警官說什麼樣的好人到那種地方都學壞了。&rdo;我不能反駁，她會發瘋，可我更不能答應。我眼睛看著地面，我媽不錯眼珠地凝視我，僵持了……至少有五分鐘。&ldo;我不是沒給你跪過……你上初二的時候我就在這屋子裡給你下跪，不讓你成天帶著刀，怕你再讓人砍得那一條褲腿上全是血，我死的心思都有……&rdo;我媽流的眼淚打動不了我，我可能是早麻木了。&ldo;我現在給你跪下，就求你答應我這兩條……&rdo;她說著真的要下跪。&ldo;鬧他媽什麼！&rdo;我大吼一聲。我發現自己雖然沒有一滴眼淚，卻比哭還不舒服，只想罵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