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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小蕊被帶到一間別苑,似乎是六王爺暫時落腳的一處行館。有丫環小廝送來點心、茶水,細心侍候他換衣服、梳頭。可是他心裡記掛陳茂生根本無心這些,皺著眉頭全都拒絕。秦戎也不知道被六王爺帶到了哪裡,也不知道是不是和陳茂生關在一起。白小蕊心急似火,偏偏六王爺進了別苑之後就跑得不見個人影,讓他想問也沒處問。白小蕊見自己待的房間錦被華褥,心裡又是緊張又是悲涼,每次他都擔心陳茂生變心,現在卻是自己先變了。就算是為了救他,到底是他先從這段感情裡撤了出來。將來陳茂生出來,只怕會恨自己入骨。想到這裡,白小蕊忍不住心酸,默默的取出一直藏在身上的手帕放在唇邊輕吻,「對不起,我也沒有辦法。」突然門「吱呀」一聲開了,白小蕊回頭一看,只見一人身穿白娘子的戲服張口就唱道:「末開言不由娘珠淚雙流,叫一聲仕林兒細聽從頭。黑風仙他本是孃的道友,他勸娘苦修行自有出頭。峨媚山同修煉千年時候,只因為貪紅塵下山私遊……」他唱的正是《白蛇傳》中的《祭塔》,白小蕊一向是演白素貞見長,這一段唱詞他自然是熟得很。只是這王府別苑之中哪裡突然跑來唱戲的?而且此人唱作俱佳,頗有風味。那人唱完一段,停了下來得意洋洋地看著白小蕊,驕傲的樣子頓時讓白小蕊想起一個人來。他倒吸一口涼氣,驚呼,聲,「六王爺?」「可不就是我?」六王爺哈哈大笑,獻寶的問,「我唱得好不好?」白小蕊點了點頭,「唱做俱佳,只是……」「只是什麼?」「還少了幾分情。」「胡說。」六王爺一聽馬上不高興,「他們都說你是京城第一名旦,把你捧上天了。你就真以為自己戲唱得好?其實我只是不便拋頭露面去唱戲,否則這第一名旦應該是我才對。你敢說我唱的少了幾分情?你自己都不好好唱戲,只顧和男人瞎混。我把你搭救出來好好唱戲,你都不感激我,反而故意氣我,你真是,真是太可惡了!」白小蕊也不反駁,只是把他剛才唱的那一段重頭到尾又唱了一遍。他也不換行頭,也不做動作,唱完之後卻幾乎讓六王爺流下淚來,高低立馬見了分曉。六王爺一發現自己垂淚於睫,馬上跳了起來,「為什麼你唱得我都要哭了?」白小蕊輕聲說,「我剛學戲的時候也和你一樣。完全不能體會白娘娘那種又悲苦又欣喜的心情。因為我從小就是孤兒,從來也不知道孃親是怎麼疼愛自己的孩子,孩子又是怎麼孝順自己的母親。師父就跟我講故事。」「你師父可真好,還給你講故事?」六王爺在他身邊坐下,不由對這話題感了興趣。「我師父給我講,從前一個人去河邊抓魚,圍著一半池塘想放幹水。結果有兩條大鯉魚不停的跳進跳出,那個人覺得很奇怪,便低頭看了池塘,發現快乾的池塘裡有很多小鯉魚出不來,大鯉魚跳回去是用嘴含著救他們出來。雖然知道回去極有可能是死路一條,可是為了救自己的孩子也顧不得死活了,這便是父母親對子女的愛。」「還有這樣的事?」六王爺側著頭,「怎麼從來沒有人跟我講這些?」白小蕊點點頭,繼續說,「還有一個故事是講有個人喜歡吃黃鱔,結果看到有黃鱔在沸水中彎著身子,頭尾頂在鍋裡被煮熟,覺得很奇怪,拿刀子刦開一看,才發現因為腹中有子。黃鱔因為不想自己的孩子被煮沸,所以拼盡最後一口氣也想挺身避湯。那人深受感動,從此以後就再也不吃鱔了。」「還有有這樣的事?」六王爺喃喃自語,「我以後也不吃了。」白小蕊見他講得天真,年紀又與白小鶯相仿,心中對他的怨恨輕減了一些,輕輕一笑,「我聽了這故事也不吃了。」六王爺見他輕笑,只覺得如春風拂面,頓時讓人不由與親近,脫口而出,「你當我師父教我唱戲吧?」白小蕊吃了一驚,「你這麼喜歡唱戲?」六王爺點了點頭,「我唱得不好嗎?」「那你要我跟你回王府?」「就是想你留在王府教我唱戲呀!」「你就為了這個理由抓走茂爺?」「你開始的時候不肯去我府裡唱堂會,一點面子也不給我,卻和那個男人親親我我,我看著生氣,想給那個人一點教訓。」「你生我氣,何必拿他出氣?」「我哪裡拿他出氣了?我又沒抓到他,抓到了自然會回來好好整整他,他跑得快,我只撿了根簪子回來。」「你?」白小蕊聽到這裡才發現自己上當,又是生氣又是放心,「那茂爺到底在哪裡?」六王爺扁了扁嘴,「他被我的手下打傷了,不知道逃到哪裡去了。」「他受了傷?傷得重不重?你到底把他怎麼了?」一聽到陳茂生受傷,白小蕊又不由自主的急了起來,「你怎麼可以打傷他?」「誰讓你不肯跟我回王府,反而和他在一起?」六王爺絲毫不覺得自己有什麼錯,「他活該。」白小蕊知道和他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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