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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你說什麼？&rdo;我失聲叫了出來，近墨、近墨死了麼？我那天殺了仇人，可是……也殺死了一個人的愛人麼？&ldo;我是痛苦的。親生父親把我當作空氣一般的存在，沒有施捨給我一點愛，我年幼的時候不懂。纏著他索取，他把我扔在地上，告訴我，他的愛都只給一個人，沒有可以分給我的部分。那是因為你！&rdo;他的聲音稍微顫抖了一下。&ldo;他也是痛苦的。&rdo;他輕聲說，&ldo;那卻並不是我應該告訴你的。&rdo;我思緒混亂了起來。他那樣的說法，是我從來未曾想過的，是我極力逃避的譴責。我記得自己曾經也為了戰場上死去的雙方戰士嘆息，也知道自己有一天必定會為自己手中的血腥而懺悔。每一個人，都是另外一個人的聯絡。每一個人，都有自己的快樂和悲傷。有寄託，有希望，有平凡的生活和安寧。沒有人有權力去索取……就算是用著仇恨的名義，也不可以。不可以，不可以。我顫抖了一下，咳嗽了起來，他已經往外走去。&ldo;為什麼要告訴我這些……&rdo;我虛弱的問他。他沒有回頭，冷笑：&ldo;為什麼？因為我恨你，剝奪了我正常的父愛。&rdo;我的眼睛刺痛了起來，低頭捂住眼睛，我拼命大口呼吸著。這世界，我已經不懂了，看不透了，分不清是對是錯是黑是白……&ldo;你來了？&rdo;我聽見遠遠趙燁冷冷的聲音中間有一絲期待，接著是一個響亮的耳光。看出去，趙燁捂住左臉倔強的看著面前的男人。&ldo;滾。&rdo;趙晨曦沒有在看眼前的兒子一眼，抬腳跨進門檻，我看到趙燁在他走過自己的一瞬間，有淚落下。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痛苦。痛苦，是無法比較的……趙晨曦關上門，在我對面坐下，靜靜地不說話，直到外面的火光消失，一切都恢復了夜晚的寂靜。燭光爆裂著，偶然可以聽見冷宮裡傳來的嘶嚎。他看著我。從隨身的袖囊中拿出兩樣東西，緩緩放在我們之間的桌子上。一把匕首，是我常年隨身攜帶的那柄，曾經用它第一次殺人，殺死了二皇子，也用它在新婚之夜割開過自己的手掌，還曾用它威脅趙晨曦。一壺酒，千秋醉。熱血沸騰的少年，我和他一起喝過。與他離別的時候，我也喝過。喜慶的婚禮上也曾喝過。徹底對他絕望，灌下肚子的還是它……&ldo;匕首，毒酒。&rdo;他說，推到我的面前，&ldo;任君選擇。&rdo;&ldo;你什麼意思？&rdo;&ldo;沒什麼意思……&rdo;他輕微的笑了笑，&ldo;只是讓你自己選擇方式，殺了我。&rdo;我難以置信的抬頭看他。他卻並不是開玩笑。&ldo;殺了我。&rdo;他說。&ldo;十五年前你沒有殺了我，是你太善良；十年前你沒有殺我，是因為你愛我；現在，你可以動手了。&rdo;可以動手麼……我抬手撫摸著自己的刀，還有那壺毒酒，那是穿腸的酒。殺了他。我的心卻在顫抖。&ldo;不敢下手？&rdo;他略微嘲諷的問我，&ldo;你不是叫嚷著恨我嗎？恨不得殺了我嗎？殺了我，就能給你死去的親人報仇，殺了我你這麼多年的怨恨都可消除，你不知道麼？趙燁沒告訴你？狄青是近墨的愛人，我借你之手殺了他們一對。我這麼冷血，你還不殺我，你‐‐&rdo;他一字一句都冷酷的讓我怒火沸騰。他每說一個字都讓我的仇恨加深一分。我掃手拿起桌上的匕首，順間抵上他的喉嚨，一用力就畫出了一條血跡。&ldo;你不信我敢殺你！&rdo;我厲聲說。他抬眼看我，古怪的笑了：&ldo;你是不敢。&rdo;我捏緊匕首，卻怎麼也不能用力刺下去，顫抖了幾次。他笑了起來，突然臉色一變，身體晃了晃，緩緩抬頭看我，苦笑道：&ldo;我知道你不敢，我替你結果自己吧。&rdo;他抬手緩緩抓住我的手臂，靠了上來，絲毫不顧匕首就放在他的脖子上。我嚇得手一鬆，扶助他，匕首掉在了地上。&ldo;趙晨曦，你怎麼了？&rdo;我搖搖他癱軟的身體。他緩緩抬頭，看我：&ldo;沒什麼，只是，我過來之前，喝了慢性毒藥。&rdo;說著，從鼻子中流出一線黑血，他抬手擦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