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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拼命咳著，捂住胸口，不勝痛苦。咳出來的空氣，都是血腥的氣息。抱著他，漸漸感覺無力，抱著他慢慢的躺在床上，把他放好，睡在他的身邊，吻了一下他開始蒼白的唇。我哭著笑了。那便，讓我們的來世，早一刻來臨吧。眼前一片黑暗，我只有手中握住的他的手。我依稀記得他曾經說過的話。我愛你，瑞雪。我愛你……沒有誰會像他，在愛情裡夾雜了那麼多的痛苦。他的，我的，別人的。還有殘忍。他的，我的，別人的。以及瘋狂。因為他是我的君，而我是他唯一的臣……&ldo;阿雪……&rdo;嗯？&ldo;阿雪啊。醒醒，船頭風大，你在這裡睡覺可是要著涼的呦。&rdo;迷糊中，一雙有力的臂膀抱起了我。我張開眼睛，眼前溫柔笑著的人，稍微有些蒼老，卻是我最安全的港灣，我縮著身體抱住他，在他的懷裡嗚咽著。&ldo;怎麼了，哭了？做了什麼悲傷的夢麼？&rdo;他抬起我的頭，笑著問我，輕輕擦去我的淚。&ldo;我、我做了噩夢……&rdo;我想到剛才的夢境，更加緊的抱住他，聽見他無奈的嘆息。&ldo;都三十多歲四十歲的人了，你這樣抱著我，羞也不羞。&rdo;&ldo;小伍，小伍……&rdo;我卻不管，只是抱著他顫抖，&ldo;你不要死。一定不要死。&rdo;&ldo;誰要死了啊？&rdo;&ldo;夢裡，你死了。&rdo;我咆嚎大哭起來，&ldo;我、我也死了。你說、你說你對不起我……&rdo;&ldo;什麼話。&rdo;他哄著我，&ldo;你每天抱著我不肯放手，你才對不起我吧。&rdo;&ldo;你！我說夢裡呀！&rdo;&ldo;現在，我們不是都好好的活著麼？&rdo;他拍拍我的背，讓我轉頭去看江面。風鼓鼓的吹動著錦旗，航船，順著長江飛流之下。夕陽在江面最遠處，拖出了一條絢爛的火焰，倒影中有成群的盧魚跳躍。遠處的漁舟遂江浪翻騰。延綿的江岸被秋冬的楓葉裝飾的分外妖嬈。江邊，有嗩吶吹打的聲音響來，分明是辦喜事，卻在紅布上纏了黑帶子。我不解。他說：&ldo;先帝剛剛仙逝，新皇上任，命天下紅白喜事一律從簡。倒也說明了新皇的孝心。&rdo;我按著被風吹起的頭髮，微微笑了。再去看那夕陽萬景。&ldo;可美？&rdo;他低頭在我耳邊問，看著我因為他的接近而帶上紅暈的臉，&ldo;卻沒有你美。&rdo;他輕輕吻著我的眼睛，&ldo;錦繡江山，也沒有你誘人。&rdo;我吃吃笑著，由他嘻鬧。&ldo;去哪裡呢？&rdo;&ldo;去江南？&rdo;&ldo;不要。&rdo;&ldo;揚州不錯……&rdo;&ldo;去廣州。&rdo;&ldo;你身體……&rdo;&ldo;我沒事情的。&rdo;&ldo;不行。&rdo;&ldo;要去。&rdo;&ldo;不行。&rdo;&ldo;要去要去！&rdo;&ldo;就是不行。&rdo;……江水聲，遠遠吞沒了聲音。只有江邊嗩吶，遼遠的聽起來，似乎有了一絲錦瑟的韻律。錦瑟無端五十弦，一弦一柱思華年。莊生曉夢迷蝴蝶，望帝春心託杜鵑。滄海月明珠有淚，藍田日暖玉生煙。此情可待成追憶，只是當時已惘然……二○○四年十月十五日星期五================番外一：《緣起幻滅》原來我是那麼愛你……瑞雪，我一直在想，你永遠也不會知道，我怎麼自私的愛著你。小的時候，只是一個不起眼的宮女生下的孩子。在我之前有那麼多的龍子，於是我成了最不起眼的一個。母親瘋了之後，更加受到諸多的虐待和羞辱。包括宮女和太監竟然都可以隨意的喝斥教訓。當時我就發誓，總有一天要成為皇上，把所有欺辱過我的母親和我的人全部凌遲處死。我是個血腥的人，我也是不擇手段的。我從來不曾因為在爭奪皇位的路上殺死的那些人而感到內疚。我也從來沒有人為不擇手段有多麼的不正確和道德淪喪。只要……只要可以獲得我想要的東西，我不介意那龍袍上濺滿無辜的鮮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