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尚睿抿嘴笑道：&ldo;賀蘭巡啊，襄王的事果然不出所料。他近年暗中買馬鑄鐵也是時候了。&rdo;賀蘭巡拱手：&ldo;皇上聖明。&rdo;捻了捻下巴上短短的鬍鬚，蹙眉又道：&ldo;可是那寶玉之事，倒也意外。&rdo;尚睿反不以為然：&ldo;朕還就怕他不反。&rdo;&ldo;皇上還是儘快出城與御駕匯合後回宮吧？&rdo;一聽回宮二字尚睿便不悅地皺了皺眉頭，&ldo;朕知道。&rdo;因為反京突然，接駕時候也未按全部禮儀。做儀仗的兩行滷薄之間的路中有一個耳垂雙鬟的錦衣孩童，一見尚睿下車便很懂事地跪地叩首朗聲道：&ldo;兒臣躬迎父皇聖駕。&rdo;見他說的有摸有樣，尚睿一樂牽著他的手同步而行，忽然想起什麼道：&ldo;浚兒，明年你八叔的兒子要來與你一同唸書，你可好好學莫讓別人給比下去了。&rdo;承福殿裡，一大家子后妃與徐家的外戚都似眾星拱月般的將徐太后圍在上座。左邊是皇帝，右邊則是皇后王氏。徐太后在和孃家的姐妹們話著家常，時不時地會掩嘴笑出聲。而尚睿則在一旁和長子冉浚忘我地逗著蛐蛐，突然父子倆不知遇到什麼同時咯咯地大笑起來。徐太后不禁朝他們看去，樂幽幽地道：&ldo;兒子都這麼大了，老子也還跟個孩子王似的。&rdo;接著調身去抬手拉著另一側的王皇后，&ldo;也多虧你將冉浚視如己出，費了不少心。&rdo;&ldo;其實……&rdo;皇后稍許揣摩了太后的神色後繼續道：&ldo;其實依兒臣看，還是應該把浚兒她親孃從行宮……&rdo;話未說完，徐太后的臉色已經垮了大半，&ldo;不守本分只會媚主的女人也配？&rdo; 頓時，殿內原本融和的氣氛僵了下來，尚睿輕輕揮手讓人將孩子和蟈蟈籠子一起帶了出去。皇后只好尷尬地向丈夫尋求一點立場，沒想到尚睿只是握拳輕咳一聲後淡然附和道：&ldo;母親說的極是。&rdo;目光從皇后臉上迅速掃過，不曾停留半分。連冉浚他孃的閨名叫什麼他都不記得了，或者是自己壓根從來就沒有詢問過她。那不過在中域行宮裡某個宿酒的夜晚，被他拉進床幃的多少宮女中的一個。唯一殘存的記憶只是覺得那女人的身體分外柔軟，僅此而已。想至此，尚睿也不管旁人的目光，半揚嘴角，忽發就笑了一笑。可見，自己確確實實是個縱情聲色，驕奢淫逸的庸君啊。不知何時，屋子裡太后又開始和顏悅色地和後宮命婦們開始說笑，皇后也只能在這些話題中牽強地迴旋，卻會時不時地望一望丈夫。尚睿怔怔地看著窗外陰霾的天空。忽然有個正殿的太監說是來了五百里加急的摺子，於是尚睿欣然地起身辭了母親。看到他帶著一副全然解脫的表情翩然離去，皇后也暗地裡忍俊不禁。剛到康泰殿門口，當值的太監就迎了出來，&ldo;皇上，五百里加急的摺子。&rdo;說著把摺子呈了上去。尚睿粗略地看了看，鼻子一哼就將摺子朝身扔，&ldo;狗屁！修個破廟屁事也這麼多，還五百里加急，我……&rdo;他剛想繼續說什麼不堪入耳的話，卻見明連不停地對他使臉色，於是才注意到書房裡還立著的人，穿著正三品的玄狐官服，白白胖胖的，一臉慈眉善目。此人叫王清，在督察院當差，是丞相王悅的兒子，也是皇后的兄長。&ldo;原來大舅子也在這兒，怎麼不早說。&rdo;尚睿一邊捲袖子準備喝茶，一邊叫人給王清賜座。王清帶來了一分三月各地官員職務變遷的名錄。尚睿這次是來來回回，看了不下半個時辰，王清也一直埋首沒有開口，御書房裡好象飄蕩著一種奇怪的氣氛。&ldo;呵……&rdo;最後卻還是尚睿的笑聲打破了這種沉悶。他一合折子就這樣笑了出來。&ldo;不少姓徐的嘛，又是我的什麼舅舅，表兄弟，表侄之類的吧。&rdo;忽然他又想到什麼，重新翻開摺子，&ldo;這個徐陽朕常聽太后說他能耐大，只在六法曹太大材小用了。朕給他個肥差，去南域雍州做知州，兩千石的俸。還有這個叫徐牧的，聽說他排起來也是朕舅爺爺輩的了，怎麼也該好好安排下他老人家，不是少府還空了個缺麼。另外……&rdo;看著尚睿不停地拿著硃筆在名單上面劃來劃去，王清忍不住擦了擦額前的冷汗。他本來是想給皇帝透個風，能讓他阻止下這種外戚的勢頭，沒想到他卻反倒在這裡加油煽風，也許太后老讓他管一些朝廷裡無關痛癢的政務，真被憋出點毛病來了。待王清前腳從御書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