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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鯉望向艾景初。當時在東山，葛伊就說過類似的話，說他縫傷口縫得很好。那個時候，他發著燒，而那個孩子哭鬧掙扎不停，他都冷靜果決，沒有絲毫的猶豫。後來胖墩到圖書館來，他跟展示男子漢的勳章一樣，將嘴巴張開給大夥兒看。不知道是因為小孩子癒合能力強還是因為縫得好，真的不太看得出來。她忍不住想要去摸自己的傷口。&ldo;別摸。&rdo;艾景初急忙起身捉住她的手。直到這時，他才注意到曾鯉的手背、手肘有很多擦傷。他愣了一下，去護士站找護士拿消毒用品和紗布棉球給曾鯉洗傷口。用棉花擦拭傷口裡的塵土的時候，曾鯉忍不住痛，手縮了縮，眉頭緊緊蹙著，喉嚨裡哼了兩聲。他的手也抖了一下。這時，葛伊走來，&ldo;準備差不多了，讓她去隔壁吧，師兄你先去消毒。&rdo;另一個護士也進來，從艾景初手裡接過東西，繼續替曾鯉洗傷口。艾景初站起來後，卻遲遲沒有移動腳步。他目光垂下去，盯著護士手裡的動作，過了片刻，叫住正要出門離開的葛伊。葛伊應聲轉身。他說：&ldo;你來替我縫吧。&rdo;葛伊微微張開嘴，和艾景初對視了許久，一動不動，直到在護士手裡的曾鯉吃痛地又嘶了一聲，她才挪開視線瞥了曾鯉一眼，然後答：&ldo;行。&rdo;縫合就在隔壁的治療臺上，躺上去之後，曾鯉的臉上就蓋了一塊布，被擋住了視線。葛伊的聲音傳來說：&ldo;傷口比較深，我們要縫兩層，線很細，你也許會覺得有點拉扯著傷口，放鬆就好了。&rdo;打麻藥的時候，那針又細又長，和打普通的針藥不一樣，東推一點西推一點。曾鯉不敢躲也不敢出聲，只是瞪大眼睛看著蒙在自己臉上的那片布，眉毛擰得更緊了，她習慣性地露出牙齒想要咬嘴唇，但是嘴唇已經早就被麻藥放倒，不聽自己使喚了。她的雙手僵硬地交握著放在自己的心口。就在她將十指絞在一起時，有一隻手覆蓋上來，將她相互緊緊拽住的兩隻手分開，隨後握在掌心裡。她熟悉的那雙手。第一次，他脫下手套替她檢查口腔裡牙套上的鐵絲；第二次，她在那個無助的小鎮上追上他，拉住他的手，嘴裡大喊著他的名字；第三次，他惡作劇似的在漆黑的路上叫她名字，把她嚇得哭了出來，那個時候，他拉著她的雙手，把它們放在他的臉上說：&ldo;活的。&rdo;第四次，他握住她放在排擋杆的手，替她推到汽車的前進擋上，教她如何還擊侮辱。……太多太多了。每一次都是理所當然，所以她沒有，也不敢放在心上。手術過後，他帶著她去照ct，接著又去打破傷風針。打針要先皮試，護士在她手腕的面板上紮了一針，然後要她在旁邊等十多分鐘。病人有些多，注射室外面的椅子全是人，她和艾景初就到掛號大廳暫時先坐一會兒。那裡很多人來來往往，病人都是來看牙，很少有跌打損傷的，所以曾鯉下巴上敷著的大紗布，比較吸引人注目。再加上艾景初坐旁邊，這是他的醫院，過往不少同事，簡單的點個頭，熱心一點的過來寒暄幾句，有的還會順道關心下曾鯉的情況。沒人繼續來打擾後，艾景初問：&ldo;要不要跟家裡人打個電話？&rdo;&ldo;不用了。&rdo;她搖頭。&ldo;朋友呢？&rdo;這回曾鯉沒有搖頭，直接把手機摸出來，打給了馬依依。&ldo;你去哪兒了？我這兒都快忙暈了。&rdo;週末的下午，天氣熱不適合戶外活動，就成了咖啡館最忙的時候。&ldo;我突然有點急事，就不過去了。你擔待著點啊。&rdo;&ldo;啊？那你就忙吧。&rdo;馬依依說，&ldo;不會是偷偷去約會吧？&rdo;&ldo;沒有。&rdo;&ldo;你說話怎麼跟大舌頭似的？&rdo;馬依依察覺了異樣。&ldo;你趕緊忙你的，哪有那麼多話。&rdo;說完，曾鯉就掐斷了電話。艾景初從注射室要了一瓶酒精對曾鯉說：&ldo;手機給我。&rdo;她不知所以，乖乖遞了過去。只見他戴了隻手套，用棉球蘸了酒精把曾鯉手機上的血跡一點一點擦乾淨。大概因為職業的關係，他做事很細緻，頓時讓曾鯉想起了自己的那封信。於易後來把她寫的信又拿給她看，還解釋說：&ldo;據說當時已經粘成一團了，但是艾景初把它分開的。&rdo;一種難以言表的情緒從胸口化開，她突然覺得她的錯也許並不是在這家醫院看到他名字的那一刻，沒有轉身就走。&ldo;我有一件事情要告訴你。&rdo;曾鯉說，&ldo;希望你知道後，不要生氣。&rdo;他擦乾淨了手機，停下手中的動作，抬頭看她，等著她的下文。&ldo;我……&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