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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斌找了張紙,寫了一行字,遞給蘇錚:“對不起,謝謝你。”蘇錚嘆了口氣,“早知如此,何必當初!”寫好遞給秦斌。兩人開始筆談。“我錯了,是我不好,原諒我好嗎?看在老人和孩子的份上。”蘇錚看著紙條半天沒說話,秦斌緊張的看著她,他想了很久,覺得只有兩人複合,這日子才能過下去。其他的任何情況,都會不堪設想!可是,蘇錚會答應嗎?蘇錚終於動筆了:“看在老人和孩子的份上,我不為難你。但是,複合不可能。和你在一起,我沒有安全感。不知道哪一天,你又突然為了什麼理由,又去找什麼人。秦斌,我不相信你了。”她遞給他,心情也變得沉重。多少個日夜,在心裡重複了無數次的話,就如此輕易的寫在紙上,鑿實了。蘇錚也設想過重圓的情景,但是一想到夫妻日夜相對,一想起他曾經的背叛和冷遇,就沒了信心。但是,當這一切如此板上釘釘的承認時,蘇錚還是覺得很難過。好像生孩子,最後的一根臍帶剪斷,真的就實實在在的獨立了,沒關係了。秦斌看了許久,一直沒有說話。後來,他也只是把紙條小心的摺疊好,放進口袋裡,看著蘇錚,苦笑了一下,又搖了搖頭。蘇錚猛的扭過頭去,抹掉眼裡的淚水。頭上輕輕一沉,是秦斌的手。他們隔著一臂的距離,以前他只要輕輕一拉,蘇錚便會偎過去;而現在,他似乎沒有拉的力量,她也少了許多柔軟。秦斌只是揉了揉她的頭,像大哥哥一樣,然後低聲說:“別哭了,我不會難為你。這兩天,先——”他頓住。蘇錚抬起頭,順著他的目光看到秦爸爸的病床,點了點頭。秦斌慢慢的鬆開手,最後一根手指在一縷略長的頭髮上停留了一下,才頹然的放開。他似乎有些明白,什麼是覆水難收!秦斌真正明白什麼是覆水難收這個詞的時候,蘇錚正站在醫院門口微笑著把朝朝的獨立賬戶給他,然後很平靜的說:“其實你也要開始新生活的,找個女人,生個孩子,是不應該跟我有太多的聯絡。我要朝朝的撫養權,別的隨你拿。這是獨立賬戶,我把你最近一年半的錢都打入這個賬戶了。花銷清單大致在這裡,有些我記不太清,如果你介意,我會補上。”她遞給他一張單子,從容的不像在討論離婚。秦斌從蘇錚身上一直能看到一些不甘,但是今天,他看到的只是無所謂,甚至有些不耐煩。他本來應該生氣的,可是一旦去碰觸蘇錚這樣做的理由,他又隱隱有些心痛。事情便兩難了:要麼承認自己錯了,是自己造成蘇錚現在的局面,那這樣的結果肯定是順理成章的;要麼是蘇錚做錯了,但是那就得承認是自己讓一貫強勢的蘇錚如此頹然的承認失敗,結果還是自己錯了……倒春寒,冷風嗖嗖的。兩人站在醫院的門口,車來車往的洪流中,對視的目光好像隔了千山萬水。他們都在笑,可是心裡卻冷的好似北極的冬天。秦斌接下寫著獨立賬戶的清單,低聲問:“道歉,都不管用嗎?”蘇錚突然咧開嘴:“道歉要是有用,要警察干嘛?”這是一句臺詞,不合時宜,但合心情。秦斌試圖掙扎:“看在朝朝的面上,不行麼?”女人,不是都會為了孩子維持婚姻嗎?蘇錚道:“就是為了朝朝,才不能勉強在一起。我們不能給他立個離心離德,同床異夢的壞榜樣。”猶豫了一下,蘇錚才說:“我希望,朝朝將來成為一個對自己伴侶忠誠負責的人。”秦斌臉上熱辣辣的,“成長,總是需要代價的。”蘇錚搖頭:“我付不起。一次不忠,百世不容。”沉默橫亙在兩人中間,等了一會兒,秦斌呼啦了一把臉,好像要振作起來似的:“行,你要離婚就離婚,反正是我不對。不過,我希望你答應,在我有別的孩子之前,不許朝朝叫別人爸爸,也不許改姓。”他以為自己理直,卻看見蘇錚嘲諷的笑容:“你以為你有了別的孩子,朝朝就不是你兒子了嗎?如果你這樣想,明天我就讓他改姓蘇!”蘇錚轉身就走,秦斌一把扯住她:“算我說錯了,”他有些沮喪,每次都在蘇錚面前矮一頭,“你知道我的心情,答應我,行麼?”連理由都不要了,只是一個單純的請求。蘇錚氣他無情,但看他現在這樣子,也許是自己多心吧?何況,她也沒打算讓秦朝改姓:“姓名權是孩子的權利。在他十八歲之前,我替你留著。如果十八歲以後,他希望姓別的,我們誰也沒有權利擋著。”秦斌點頭,老婆學法律的,這是公民基本權利,他早被普及過。“至於他叫別人爸爸,”蘇錚沉吟了一下,“我不鼓勵,但是他如果願意,我不會攔著。人心都是肉長的,別人對他好,他以此為報,合情合理。”言下,竟有絲絲閨怨,秦斌不能陪著兒子長大,咎由自取卻傷了全家。秦斌抬頭看別處,下定決心似的,狠狠的點頭,手卻不曾鬆開。蘇錚掙了兩下沒掙脫,不解的看他。秦斌回過神,低頭看著蘇錚。這個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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