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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這樣,誰能說桑田會轉變滄海…… 仁德十一年,初冬,東隱因西澤一戰聲勢突減,東隱候低調鎖國,拒各國來朝;南陽新君登基,重振朝綱,然疏遠於東隱;北里玄滐王攻佔西澤,成就西北霸權,至此北里桀傲,拒納貢於天都;五陸譁然,民間流言四起,憚玄滐鬼王之鐵騎精兵,稱鬼王之兵,百無禁忌,狂猛異常,遂有稱霸五陸之勢。 番外-遙想那年花開 又一年花開時節,往事如渺渺細雨,灑落一地的迴音; 今年的花朵盛開地滄桑,雖然每一個人都有被自己劃掉的記憶,可為何只有你,偏偏那樣執著…… 楚毓 我是王,是西澤未來的國主。從我出生的那一刻起,從沒有人敢質疑我的身份和權力,在這個偌大的西澤宮城,父王有成千的姬妾,卻偏偏只有我這一個孩子。 我記事很早,說話很早,三歲時已經可以睜著圓溜溜的眼睛善意地看著那些每天在我身邊忙碌的嬤嬤們,其實她們不知道,我已在她們的被褥間灑下了一把琉璃碎片,當她們夜晚疲累地倒進床榻時會發出撕心裂肺地嗥叫。那時候,我會躲在被褥間偷偷的笑,直到憋得滿臉通紅。 父王好奢華,每月有兩日定要在宮城裡看伶人唱曲兒,所以他命人在承乾殿搭了一個異常華美的戲臺,嬤嬤抱著我去看時,我眼前只有滿目的金,那些散發著清香的木楞上,貼上了繁複而華麗的金箔。而父王靠在床榻上悠閒地喝著美酒,他的懷裡和腳下是玉體橫陳的妃。但也許再多美姬的軟香也抵不過母后一記冷冽的目光,只有母后才能輕易撩動父王的情緒,雖然他們之間永遠只有或爭吵或視而不見的冷漠…… 四歲那年,我第一次見他,那時的他正被一個肥胖的男人毒打。我當時驚呆了,不是因為初次接觸人世間的暴戾,而是因為他的眼神,那樣不屈與倔強。我知道他也看到了我,隔著低矮的樹叢,他那雙墨黑的眼睛緊緊盯著我,但似乎看得又不是我,而是我身後那巍巍的宮城。他身下護著一個和他一樣大的孩子,看不清臉,但我知道他在哭,我那時覺得奇怪,為什麼被打的沒有哭,他卻哭得那樣傷心呢? 我一直蹲在那裡,直到胖男人打累了,丟下棍子罵罵咧咧地離去,於是我看到了那個被他護著的孩子,竟然和他有著一模一樣的臉…… 段恩離 夜裡又做夢了,夢到下了連天的大雪,老樹黎黑的樹枝上壓得滿滿的,太陽照射下,枝幹發著白亮的光。 我醒來後,回想著夢中的情景,自言自語地說著。花梨在身邊咬著被角吃吃地笑。她說:你真傻,西澤怎會下雪呢? 是啊,西澤不會下雪的,但那個滿面褶皺的劍客所描述的雪景是那麼的美,聽著他的話,我彷彿看到自己就在那片眩目的光中行走,而花梨站在那太陽下衝我微笑。 於是我激動地拉著花梨的手,我說,花梨我們逃吧,我們去北里,去有雪的地方,然後我要當一名劍客,我要保護你,咱們再也不唱戲了,再也不要受餓捱打! 可花梨溫溫的眸子閃著淚光,她說,哥哥,可爹爹不會讓我們逃的,你也不會武功,我們都是孩子,離開這兒,又怎麼活下去呢? 我呆木無言,是啊,我們只是孩子,七歲的孩子…… 我是一個棄兒,在一個初冬的黃昏,我和花梨被遺棄在街頭廊橋的臺階上,從記事起,我就開始學戲,學各種各樣的花腔。花梨是女子,不能唱,只能打雜,每當我練習時她總是羨慕地望著我,她說,男孩子真好。而我嗤之以鼻,哼,不過是個玩物罷了! 我們被戲班撿回來時身上各有一塊玉佩,因為是雙生,無所謂大小,只是大家習慣男孩子為大,所以我才成了哥哥。 七歲那年,我和花梨第一次進宮,花梨一路讚歎,而我只是將頭低低地垂向地面。是的,我恨伶人,恨自己的身份,我總對花梨說,前身自己一定是個孤獨的劍客,我向往大漠鷹飛的孤絕,喜歡風雪連天的壯闊,我說,我的命一定不在這裡,決不會再這裡。而每當這時,花梨總是溫柔的笑,她會用她小小軟軟的身體將我抱緊,然後低低地說,是啊,哥哥,你會是英雄呢!我的哥哥總有一天會是一個俠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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