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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現在看來,確實是神韻十足,只是哥,畫裡到底什麼地方?” 畫中的連城身後大片的留白,唯有白霧隨濃隨淡烘染出沒有月亮的光彩,重雲濃白似在升騰,又離不開這片圓。 細細看去畫裡沒有月亮,卻似處處有月。 那人前的水,輕盈潺潺,似與人響應,又與月呼應。 “不記得了嗎?” 連惑側過頭蹙眉看向連城,連城頷首深思,恍惚道: “記不清了,只隱約記得有桃花!” 連惑笑了起來,點點連城的鼻尖:“就是了!人間盛景――桃花塢!” 雲桑用這些年一成不變的姿勢靜靜地立在窗邊,似乎在守望,歲月如伶仃荒草般衰敗在她院落的窗欞上,心底有一種幻想,彷彿能回到多年前在青炎兒時歡笑的日子,而連惑會像以前一樣突然伏在她的屋簷。那時是人間的四月,暖煦的日頭,柔和的風,滿院的梨花在風中飛揚,簌簌地落了她滿頭滿裙,她卻渾然不知…… 連城立在廊下,看窗前孤寂的身影,心口有一顆釘子,那身邊的人事就像一把把鐵錘,只要想起,便好似在心口重重一擊,直到他們藏起的秘密也如這深深扎進胸口的鐵釘,再也拔不出,再也不敢去碰。 “嫂子……” “連城,彈首曲子給我聽吧,我已經很多年都沒有聽過了。” 雲桑的聲音有一種寂寥的空洞,不似以前的熱絡,連城按捺住心口的不安,緩緩走到琴案前。一把七絃鳳凰焦尾琴,竟然雕刻著豔紅的並蒂花,連城一愣,雙手扶於弦上,輕聲問了句: “嫂子想聽什麼?” “《亂紅》” 連城眉頭一蹙,指尖在琴絃上狂亂地掃過,這是哥哥最喜歡的曲,心頭的痛細細密密,已然逼她喘不過氣,胸口一團的火,焚灼著她的心。 她立在舟上對他淡淡地說:我的心已不在了…… 可他還在聽她當年的那首《亂紅》,一遍遍,在身邊的女人身上尋找和她相似的點點,五年後,回到年少的紫菀殿,閨閣外依舊是往日的奼紅,木梳銅鏡,姻脂水粉還放在她習慣觸手的老地方…… 可那夜月瑟琴破,他在她肩頭簌簌發抖,他說:“連城,我預料到結局,可我至今卻不曾悔過。” 她說:“哥,我預料不到往後結局,不過我知道有你在我身邊,我們是這天下最親的兄妹,你我都是彼此唯一相信的人!” 琴聲漸止,只剩一院子枯萎的花瓣靜靜地散在琴臺的周身,像極一座孤美的拱墓。 “連城,我知道他喜歡的人是你!” 連城猛一抬頭,望進雲桑深幽的眼眸。 “連城……我一直都知道……” 大顆的淚滾落下來,雲桑突然掩面而泣:“所以我學你彈琴、學你烹茶,學你抹上荼蘼的淡香,可他依舊不願看我,連城,難道我對他來說真的只有利用嗎?” 連城不語,垂手立在琴案,看著眼前傷心的女子。 “連城,我變了,你知道嗎,我已經不認識我自己了,我現在只是盡力做他喜歡的事情,我不知道我為什麼還要活著。” “嫂子……” 連城不知該如何去安慰她,對於哥哥的冷情,她也無奈,這個偌大的皇宮,除了幽蘭,誰都不在哥哥眼裡,可幽蘭是註定要死的,到時候誰來陪伴哥哥?自己嗎?可自己也唯有兩年…… 夜晚,連城坐在鏡前卸妝,響起白日裡的雲桑,碩大的淚珠滾落脂粉盒中,如血般灼紅。生之艱辛,無人比她更懂,腦海中滿是戰場廝殺的叫喊,殘破的軀體,未乾的淚跡,而自己彷彿總是戰爭的引子,立在腥風血雨的帷後無奈的輾轉。 透過朦朧的眼睛看向銅鏡,風佑的身影似乎就站在身後,青色的幻袍隨風輕擺,金黃色的頭髮一直垂到腰際,他笑,說: “丫頭,怎麼又哭了?” 心中的惶恐在看到他冰藍色的眼睛,突然安靜下來,那個人原本是潔白的雪花,清淋的雨滴,飛揚的花瓣,怎麼一夕之間就變了呢?他是不是也像哥哥和雲桑一樣,對自己只是利用呢?那句“烙於心”到底是不是真實呢? 身後一陣輕響,有熟悉的手臂環住了自己的肩膀,連惑身上有淡淡的酒香。 “連城……” 他擁住連城,輕輕的吻向她的唇,那唇柔軟纏綿,深情攫取。連城的身體軟得像棉絮,輕飄飄的升上了夜空。 “我愛你,烙於心……” 腦中登時浮現風佑的笑臉,連城想推開連惑,但他卻抱得更緊,連城奮力掙扎,手腕上痛入骨髓, “哥哥!” 身體和心靈上皆疼痛難忍,眼淚滑落。 連惑醉意朦朧的眼睛盯著這張滿是淚水的臉,目光漸漸冷淡下來,風佑的臉疊上來,覆蓋住了一切。他狂怒地吼道: “他有什麼好?” 他有什麼好?連城沒有回答,就這樣漠然地看向天際,那個人總能觸到她心底的傷痛,然後給予溫柔的擁抱,可明明那樣一個陽光一樣的人,為何會是北里赫赫的鬼王?為何要是她宿命的仇人呢?連城不明白,也不知該如何面對,難道真的要在戰場上相見嗎,如果他和哥哥對峙,自己又該幫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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