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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擦桌看茶,問道: “您吃點什麼啊?” 那公子剛想說,一抬頭見一屋子人都在看他,趕緊把話嚥了下去,瞪了那侍從一眼,侍從趕緊把風佑拉倒一邊點菜,連城摸了摸笑痛的肚子,一回首,見段恩離側坐著身子躲在陰影下,臉色發白,握著茶杯的手指還微微抖著。 連城心裡雖然奇怪,但也知道現在不方便問,於是從懷裡拿了一錠銀子放在桌上,拉起段恩離就往外走。 那邊一隊官兵被這麼一鬧氣也消了不少,加之掌櫃的親自上來伺候,就也不追究了。 風佑望著連城的背影微微一笑,轉身進了廚房。 外面的天已經黑了,段恩離坐在自己的房間裡,對著燭光細細的擦拭玉佩,眼睛微有些潮溼,一塊鏤雕螭鳳對玉,如今形影單隻,自己的這半,那深深篆刻的“毓”字刺痛了他的雙目。 手心緊緊攥緊,段恩離低頭親吻著玉佩,冥冥中的一隻手,倔強的把不屬於自己的東西送到你的眼前,只是不知道,如諾再抓住他,是幸還是不幸? 青炎皇宮 轉過一個迴廊,宿離看到雲桑安分地守在窗邊,安靜地繡著一隻鳳。宿離的目光暗淡下來,微微皺起眉頭。現在雲桑的世界,從宮裡到宮外,從日出到日落,離開簡單無憂的少女時代,她生活就成了和終點最簡單的重合。沒有大起大伏,沒有乍喜乍悲,宛如清守月宮的廣寒仙子,在無數萬家燈火,閤家歡聚的夜晚,獨自倚在窗邊,寂寞地看宮燈燭影,清心地聽歡歌笑語,然後回到寢宮,埋頭,一針,一線地去繡那永遠也繡不美滿的“龍鳳呈祥”。 “雲桑……”宿離欲言又止,雲桑見到他有些欣喜地向他招手。 “宿離,你快幫我看看,這‘鳳’眼繡得傳不傳神?” 宿離走進幾步,向著繡幃瞟了兩眼,喉結動了動,終是沒有開口,看著她,他又怎麼忍心告訴她,她的鳳永遠秀不出明媚的雙眼,而她所向往的鶼鰈情濃、鴛鴦交頸、花開並蒂,永遠也只是個夢而已…… “姑媽的精神很好,這下我就放心了!”雲桑打破沉默,時間讓原先無話不談的二人變得疏離起來。在宮內絕沒有這樣獨處的機會,如今回到青炎,回到小時候住過的屋子,一切照舊,任何傢什都沒有被改變的痕跡,雲桑心酸地想落淚,是對於兒時的回憶,對於自己傷感的處境,還有對於那曾經辜負的一段感情。 “打算住多久?”隔了好久才聽宿離低低地開口,午夜的宮燈那麼美,柱狀的光束潔白耀眼,猶似心底壓抑的激情。光芒在夜的胸懷間伸展、蔓延,卻被厚重的夜擠壓、圈點成一環迷彩的光圈,緩緩地滲透在黑幕白光之間。與濃烈牽絆,和悽清相連。 雲桑踱步到宮燈前,倩影鑲嵌在夜幕中有一種斑斕的美感。宿離看得痴了,卻不敢上前盈握住那份柔弱。 “明天……”輕輕地,雲桑轉身,臉色沉靜,笑容中隱隱透著一股頑強。宿離知道,就算再苦再委屈,她也不會讓人知道她真實的感受,這就是她,一個執著地讓人又愛又恨的女人。 轉眼到了連惑的壽筵,雲桑在宮內頗有些焦急地打著轉,起先頭兩年,南陽那邊還送些禮物過來,可為何今年什麼聲響也沒有呢? “小德子,你確定那份請帖送到南陽了嗎?” “夫人,我可是親眼看那位段將軍接下的!” “那怎麼一點訊息也沒有呢?明天就是壽筵了,侯爺他要是知道非……算了,你吩咐下去用我的月錢置一些厚禮備著!” “是!” 話說到這兒,雲桑狠狠一跺腳,自己這個嫂子當得還真是辛苦,每年冒著夫君的名義給小姑子送請帖不說,還得貼上自己的私房錢冒充小姑子給自己的夫君送禮,活著真叫一個累。 今年的壽筵東隱來了好多貴客,原本打算低斟淺飲的小聚,卻不得不變成飛盞酩酊的盛宴,這其中參雜了許多政治因素,使得這場酒宴變得不那麼簡單起來。 連惑高坐在大廳正中的軟榻上,看著各國的使臣觥籌交錯,互相試探,不由得暗暗發笑。近些年,五陸太過安靜了些,南陽不說,西澤侯一心一意的圈養男寵,而北里的內亂也歇了,聽說還是太子掌了權,那支援二皇子的玄滐王也除了,卻封了個異性王接了玄滐的兵權。至於天都還是一如既往的形同虛設,畢竟一個孩子能掌什麼朝政呢?現在大家都在看東隱,如今越來越強大的東隱是五陸的大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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