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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夏站起身收拾桌上的東西，李遙安不說話，一雙眼睛暗了又亮起來，似笑非笑地道：&ldo;要是你們商行裡頭的事，我一個外人可不敢幫。&rdo;宋景元不動聲色道：&ldo;李兄臨走時一句話，我仔細想了想，邢會長託付給我的雖有遺孀，卻更有這商行。&rdo;&ldo;孺子可教。&rdo;李遙安毫不客氣道。宋景元也不生氣，一貫地斂著神情，凝聲道：&ldo;我今日勸了季祥冬一番，叫他將店中殘品改為實價，他卻不聽從，所以我決定明日按商行規矩處置，沒收他的店面，請李兄做個旁證。&rdo;李遙安輕哼道：&ldo;旁證誰不能做？我才不去摻和。&rdo;&ldo;季祥冬如此行事，我一直沒有過問，導致如今陳州整個金石界做偽成風，若是陳州本地商人，斷不敢為此出頭，&rdo;宋景元直截了當道，&ldo;李兄平日不在陳州活動，又是九道幫中人，難道也有這層擔憂？&rdo;&ldo;你也真不客氣，&rdo;李遙安笑道，&ldo;我雖然是外人，但這畢竟還是得罪人的事，我若做了，連累了九道幫和陳州的關係‐‐&rdo;&ldo;可他好歹把理由實在告訴你了，總比編個謊話騙你去來得好吧。&rdo;早夏忍不住開解道。看見宋景元怔了一怔，一臉意外地望著他。多嘴了？早夏想起來，既然他現在是李遙安的&ldo;徒弟&rdo;，是不是不該這麼說話……？李遙安卻深以為意似的，道：&ldo;這話倒也是那麼回事，小夏，你的意思是，叫我去？&rdo;這明顯是故意把答案送到自己嘴邊的，看宋景元愈發驚訝，少年咳了一聲，順水推舟，裝模作樣道：&ldo;嗯，去吧。&rdo;李遙安忍住了笑，一臉鄭重地點點頭，道：&ldo;好，聽你的。&rdo;宋景元表情微動，這師父和徒弟也未免太不像，倒像是，像是……怔忡半晌，越想越不對勁，只好勉強擠出一句：&ldo;多謝二位。&rdo;三人互相看了一會兒，李遙安又悄悄使了個眼色，早夏便問：&ldo;宋會長還有事？&rdo;宋景元尷尬道：&ldo;沒有，二位早些歇息罷。&rdo;&ldo;他一定想，這小徒弟太可怕。&rdo;門合上，李遙安輕笑道。&ldo;不一定，&rdo;早夏把桌上的東西收好，點了床頭的燈，道，&ldo;他說不定是在想，這師父也太無能了……&rdo;李遙安不以為然：&ldo;有九道幫的名字擺著，他敢覺得我無能？&rdo;早夏在床沿坐下，皺眉道：&ldo;可你這麼一弄，他肯定覺得我不像徒弟……&rdo;&ldo;那又如何？你本就不是。&rdo;李遙安俯□子望著他，笑道：&ldo;我上午隨口答了，之後才覺得奇怪，我問你，若是以後還有人問你是什麼人，你怎麼答？&rdo;早夏一怔，道：&ldo;廚子？&rdo;&ldo;那你今天怎麼不這麼答？&rdo;&ldo;因為你帶我上樓去了，&rdo;早夏皺眉道，&ldo;哪有帶廚子去做客的。&rdo;&ldo;那就不是答廚子。&rdo;早夏思忖片刻，遲疑道：&ldo;那以後都答……徒弟？&rdo;&ldo;……不對，不對不對。&rdo;李遙安連連搖頭，伸手點住他的眉心，笑嘆道：&ldo;這有什麼難？自然是答早夏。&rdo;&ldo;……啊？&rdo;你是什麼人？‐‐是早夏。這答案有點可笑，少年卻愣住了。&ldo;怎麼這麼看我？難道不該答早夏？&rdo;李遙安理所當然地問。少年默然半晌，道：&ldo;我想的是，既然我是跟著你的，當然就……&rdo;&ldo;就什麼？傻瓜，&rdo;李遙安無奈道，&ldo;你不是我的廚子，也不是我的徒弟，你是早夏。&rdo;蹲下來，李遙安輕輕捉了他兩隻手，貼在自己脖頸上：&ldo;在蔡州的時候，我看你忙著要學做生意，還不讓我抱著，就想說了，帶你出來這麼久，你的好我都看著的，你用不著證明什麼，更不要看輕自己。&rdo;&ldo;啊……&rdo;‐‐原來如此。怪不得總覺得追不上他，覺得追一輩子也追不上平起平坐，自己一直這麼想，自然是追不上的……床頭一團輕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