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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那群人之間隔了好棵大樹，看他們正忙活著，李遙安把早夏推到車上坐著，自己則翻出了大木匣子，開啟，取出裡面一個更小一點的，輕笑道：&ldo;在這兒看好東西，我去試試能不能撈一筆回來。&rdo;說完拎著箱子過去了，早夏回頭看看車廂裡，李遙安剛才就翻出了一隻盒子，卻把裡面原本散放著的首飾弄得亂七八糟，於是乾脆抱了箱子放在膝上，把裡面的玩意兒一樣樣收拾規整。賬冊上的東西全背了下來，收拾起來並不費力，只是林子裡的光太暗，偶爾幾樣長得像的東西看不清楚，挪到一個亮些的地方，抬眼看見有個人也正走過來，遠遠地也瞧見他了，隨口搭訕道：&ldo;小老闆年紀不大嘛，跟著家裡大哥出來做生意的？&rdo;這人沒有李遙安那麼年輕，但還稱不上中年，布衣布冠，手上正拿著幾根柴火，他一邊說，一邊又從地上撿了一根，想是燒飯要用到的。猜得不對，不過也不必跟陌生人解釋，早夏只嗯了一聲，那人正好走到旁邊，低頭看著他手裡的匣子，驚訝笑道：&ldo;貨都不錯嘛。&rdo;早夏一愣，默默地退了半步，象徵性地笑了笑，伸手蓋了匣子。那人看出他的防備，不禁笑出聲來，正要走開，忽然看見他手上一樣東西，又停了下來，驚訝地問：&ldo;這東西賣不賣？&rdo;早夏只蓋了匣子，卻沒來及將手裡拿著的東西放回去，看看手裡那樣，是一隻藕青色的玉指環。&ldo;你要買？&rdo;早夏想著賬冊上寫的價錢，道，&ldo;五錢。&rdo;那人嘖聲道：&ldo;五錢買個玉佩那麼大的還差不多，這麼一個小玩意兒，三錢都嫌多了。&rdo;李遙安說過，大部分人買東西都是要還價的，適當退幾步就行了，可這&ldo;適當&rdo;……是怎麼個適當法？這個人也是做生意的，肯定說不過他，早夏皺起細眉，道：&ldo;這是大哥給的價錢，我不知道。&rdo;答得好狡猾。那人皺起眉來。&ldo;你大哥讓賣這個價？&rdo;撇撇嘴，嘆了口氣：&ldo;算了，也不為難你，這回賺的錢讓我老婆鎖了一大半，身上就剩三錢銀子了。&rdo;早夏抬頭看看他，又看看手上這隻指環，搖搖頭。那人好像真的很想要，又站了半天，道：&ldo;錢不夠，拿東西跟你換行麼？也是這樣的指環……你知道你手上這是什麼料麼？&rdo;記得賬冊上寫過的，早夏道：&ldo;煙青玉。&rdo;名字叫煙青，青色瑩潤，氤氳帶霧，夾雜著點點墨跡，放在和田玉里是不可多得的東西。只可惜是個指環，小了點，價錢就貴不了了。&ldo;你知道就好辦了，等著，&rdo;那人高興一笑，抱著柴火進了林子，片刻捧了個匣子跑出來，開啟，早夏立刻看花了眼。大紅的綢緞底，裡頭擺著不止一樣東西：一對耳環，一對鐲子，一塊吊墜，一水的煙青品相，漂亮得活像是神仙用的。唯有左下角卡著一隻指環，是純黑色的。&ldo;怎麼樣？我可是湊了好久吶，&rdo;那人笑道，&ldo;想過幾天送給丈母孃做中秋賀禮，可惜就差了個指環，之前打算拿墨玉湊活的，沒想到這麼好運碰上你了……對了，墨玉，你知道麼？&rdo;早夏點點頭。他雖然不太明白具體，但是知道自己的匣子裡有個墨玉的掛墜，要是磨成指環……比這隻煙青玉的要貴些。&ldo;拿這個跟你換。&rdo;那人把墨玉的指環遞給他。早夏立刻警覺道：&ldo;墨玉的明明應該比我的貴，你為什麼願意跟我換？&rdo;&ldo;你還說不懂？明明很識貨嘛，&rdo;那人笑道，&ldo;確實是比你這個貴點，不過我這邊要是湊齊一套，就不怕虧這一點兒了。&rdo;一隻墨玉環而已，若是湊齊了一套首飾，當然是更加貴重的，早夏正在想要不要答應，那人已經不由分說，把手裡的墨玉放進了早夏的匣子裡，又伸手去摳他手裡的煙青指環。&ldo;你‐‐&rdo;兩隻胳膊抱著匣子，早夏搶不過他，張開了嘴，卻聽那人無奈笑道：&ldo;這麼好的生意怎麼不願做？等你大哥回來了，他要真不願意換，你再來找我就是了。&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