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車把式見勢不妙，拼命揮鞭，一行人前扯後擁，幾乎是用平生最快的速度衝出了城外。&ldo;跑你們的！&rdo;葉凝海緊追出去，感覺那十幾號人有了減速的趨勢，忙又一聲喊，停步，轉身，反手換劍，守城叛將已追至身後，&ldo;來罷，區區四個‐‐&rdo;城頭上跟著一陣騷動，該是有人聽見了動靜。葉凝海暗叫不好。城頭守衛想必不少，恐怕還有遠攻弓箭，他務必不能糾纏下去，眼見長矛鋒冽直逼，他雙手奪地格住：&ldo;退！&rdo;用盡力氣推出一人，退步再擋，咬緊牙，金銀火花四濺。天頂忽然一聲炸響。五人同時震住，葉凝海趁機後退，高高的城牆被人衝開了一個豁口，慘呼大作，碎石紛飛。葉凝海瞪大了眼睛，他看見一個，兩個，三個……活生生的人，和無數折斷的弓箭，就那麼一個接著一個，從城頭墜落下來。上下頓時一片混亂，葉凝海看不見誰在動手，心頭卻湧起一股空前的雀躍，他深吸一口氣，揚聲道：&ldo;阿落‐‐！&rdo;那豁口處現出一團青光，一片墨跡，化為一隻烏黑大鳶，俯衝而下，獵獵生風，易落一腳落地，身手攬住他腰，衝開墨鳶重霧，足下復又一點，金墨交匯，幾次起落，轉瞬間掠出數丈。馬車猶在山道狂奔，二人劃出一道弧線，急墜下去，著陸分毫未差。車上車下看得驚心動魄，此時諸多視線，皆是萬幸之至。車內狹窄，他們維持著這個姿勢，沒有人覺得奇怪，馬車輾轉顛簸，二人一直默然，許久，易落微微收緊了手臂。他奇怪，明明上一刻還在血殺和地獄中掙扎，可一碰到懷裡的這個人，嗅到他身上親切的味道，下一刻，胸中竟沉澱出無限安寧，不捨放開。&ldo;凝海。&rdo;葉凝海挑眉一笑：&ldo;什麼？&rdo;易落低聲道：&ldo;我讓你等我，可你自己跑了。&rdo;&ldo;哦，&rdo;葉凝海不以為意，&ldo;那你覺得，是誰錯了？&rdo;他粲然一笑，雙眸瀲灩烏光，溫潤閃爍，彷彿能滌淨所有汙濁血債，易落看了良久，再也罔顧周圍，鬼使神差地抱住了他。葉凝海一僵，易落把臉埋進他頸窩裡，輕輕地吸了口氣：&ldo;……是我。&rdo;作者有話要說：這還有一章完結，後天要考試，週二也要考試，不知道明天能不能寫完呢……☆、不見舊長安（4）作者有話要說：連更8000字……我啥也不知道了……錯字重複什麼的還沒來及檢查，看見了可以幫忙捉個蟲撒xd這一車人眼睜睜看著，葉凝海縱然再灑脫，這麼抱著也難免尷尬，他將易落推開幾許，卻一皺眉。平日的易落，身上該是藥香，是微馨的風塵的味道，現在只剩一股血腥，纏繞不散。葉凝海若有所思：&ldo;你這一去戰果如何，幹掉多少？&rdo;易落眸光一黯：&ldo;這你不必多問。&rdo;&ldo;看來不少，&rdo;車馬搖晃，葉凝海笑盈盈坐下了，&ldo;這回我任你放手血刃，你該不該謝我？&rdo;易落機械般答：&ldo;多謝。&rdo;見他這幅表情，葉凝海心中多少了然，抬眼直望著他：&ldo;你不太高興。&rdo;易落道：&ldo;長安淪陷，我如何高興？&rdo;他胸中又躁動起來，想快些找個地方把這一身血汙洗去，才能卸去心頭半塊累贅。&ldo;我以為你去為民除害，該高興才是，&rdo;葉凝海頓了頓，&ldo;還是說，你覺得要殺了安國賊才做數？&rdo;他笑意悠悠，易落看出幾分端倪，低聲道：&ldo;你想說什麼，就直說罷。&rdo;回想身後那一條血路，他非但沒有快慰，反而不安，可葉凝海說的很對，這不過是殺人而已，況且仇人，不該殺麼？&ldo;我沒想說什麼，我只覺得，這回輪到你不高興了，&rdo;葉凝海一手托腮，&ldo;對了，我還知道，如果一個人在做他想做的事，不可能會不高興的。&rdo;易落隱約捕捉到一絲玄機：&ldo;可我做的不對麼？&rdo;&ldo;我不知道。&rdo;他答得乾脆，易落一陣失望，忽又驚覺，他在期待什麼？想讓對方為他的逃避找一個坦蕩的藉口？見易落默然不語，眸中黯淡茫然，葉凝海看得不忍，不假思索抬起手臂，想握住他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