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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落的手臂越收越緊，生怕被人逃了似的：&ldo;凝海……我要報仇，我要去報仇啊……你看見師父如何死的麼？你若是親眼見過……不對，你不要看，我帶你回家……我現在……就你一個了，你可不準死啊……&rdo;他輕聲囁嚅，理智完全迷在夢裡，不管不問，臉頰貼著同伴的脖頸，暖融融帶著顫意。你就剩我一個了，我呢？葉凝海不想同情他，可咬咬牙還是心軟：&ldo;也罷，你是醉了，我不計較，&rdo;手搭上易落的背，輕輕拍了幾下，心道這簡直是哄一個孩子，&ldo;你說多少都行，只要能翻個身……哎哎，勒死我算了，阿落‐‐易小花？&rdo;好像終於聽見了什麼，易落逐漸鬆了力氣，睜開眼睛：&ldo;凝海……&rdo;眸中僅有的一絲清明，稍縱即逝，茫然中多了一絲溫柔，彷彿換了另一重夢，葉凝海掙出手來，碰碰他的前額，滾燙滾燙的：&ldo;你啊，好好的睡一覺罷……&rdo;易落置若罔聞，捉住他的手，稍一傾身，雙唇碰上他的臉頰。葉凝海一僵。易落皺了皺眉，他眼中是單純的燻然，沒有多餘的顧慮，只是似乎不太滿意。&ldo;阿落……你幹什麼？&rdo;葉凝海回神，捂住半邊臉頰，燙得火燒一般，&ldo;你這是，是醉了，你看清楚，我，是我‐‐&rdo;易落握住他一隻手，另一隻手貼上他耳畔：&ldo;凝海，別動。&rdo;葉凝海一句話卡在喉中，全身的力氣都在震驚裡耗盡，就算易落以為自己在做夢，也不至於要做出這種事來。不知道在易落眼裡看到的自己是什麼樣子，易落再傾身，彷彿要確認什麼一般，很慢很慢地靠近。葉凝海手握緊，鬆開，心想莫不是自己的酒勁也上來了，呼吸困難，連視線都模糊起來，那人靠得更近，他幾乎睜不開眼睛。這一個人，他只剩下這一個人。……會是什麼感覺？氣息相合，唇挨著唇，只差毫釐，仍是沒有碰上。&ldo;……阿落？&rdo;問題懸而未決，葉凝海竟想要向前湊去，只要他動一下，一定就能碰到一起‐‐氣息擦著臉頰掠過，身上的重量全卸下來。……很好。葉凝海咬緊牙，把易落狠狠推到一邊。……很好，這人折騰了一下午，可算睡著了。可他一點都不覺得高興。被一個醉鬼耍了一通，任誰也不能甘心，他衝下床，抱起那壇酒來，咕咚咕咚幾口下去，酒氣頂直衝上頭，站不穩，撲回床上，扯住熟睡的易落，狠狠吻上去。心滿意足。拼盡全力也再坐不起來，乾脆幾下踢掉鞋子，環住易落的腰，一起滾到床鋪深處去。‐‐完了完了，可算讓你給逼瘋了。凝光去而復返，屋裡靜悄悄的，床上兩人頭抵著頭，睡得不省人事。這番情景，已經許多年不曾見過了。葉凝光想微笑，卻只是笑著嘆了口氣，小心翼翼退出去。屋門合攏，鎖住一室安寧。☆、寸草自知榮（3）易落睡了幾個月來最踏實的一覺。醒來已是日薄西山，窗外一縷斜陽向晚，葉凝海萎靡蜷縮一旁，聲音有氣無力：&ldo;大花……&rdo;他的聲音就像一根針，易落還沒醒透，人已猛坐起來：&ldo;你不舒服？&rdo;葉凝海閉著眼點頭：&ldo;我恐怕……要餓死了……&rdo;易落啞然。他努力回憶，中午從客棧別院回來，之後的事竟然全不記得：&ldo;我睡了一下午？&rdo;葉凝海暗道，你若只是睡了一下午，那倒好了。時下城外無序，飲食不甚講究，甘筍畢羅貢丸湯，足夠吃得心滿意足。易落沒有胃口，抱著一壺茶喝來喝去，看見桌上放了壇酒，腦袋開始隱隱作痛。葉凝海填飽了肚子，叼著一塊白糖糕，開始細數他的罪狀：&ldo;你喝醉了酒，開始哭爹喊娘，欺負完我弟弟，還要非禮我。&rdo;壺柄咔嚓一聲，易落緩緩抬眼：&ldo;……你在開玩笑。&rdo;&ldo;我開玩笑？凝光也看見了，&rdo;適時有人敲門，葉凝海挑眉笑道，&ldo;說曹操曹操到，不信你親自問他。&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