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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森不擅長讀有故事性的東西。他可以把授課的內容講得引人入勝,也可以把講座做得精彩非凡,但一到說起——或者讀出有情節性的內容,他的語氣就會變得刻板而生硬,就像他每次查案時複述案情的口吻,甚至比那還要糟糕。我是在四年前發現自己懷孕之後不久發現這一點的。那時身處國外,即便當地醫療技術遠超祖國的醫療技術,但不是待在真正的家裡我便總是不能安心,晚上常常難以入睡。數羊、聽錄音……各種催眠方法都不奏效。有一回我一時興起,便拉了拉身旁秦森的胳膊:“不如你給我講個故事吧。”恰好伸手開啟了床頭燈,他眯眼適應燈光,好像沒有聽清楚我的話:“什麼?”“講個睡前故事。”我縮到他身邊,將腦袋埋到被窩裡躲避扎眼的光線,“小時候我媽也是這樣哄我入睡的。通常故事還沒有講完,我就睡著了。”“魏琳。”他卻不像往常那樣欣然接受,反倒有要拒絕的意思,“你已經不是小孩子了。”“說不定有效呢?”只好眯起眼抬頭去看他,我笑笑堅持,“再說也可以提前適應。將來我們也要給孩子講睡前故事,你該不會準備都推給我講吧?”他當時的表情告訴我,他的確有這個打算。但秦森很清楚在深夜拒絕一個孕婦聽睡前故事的請求並不是明智之舉,因此他想了一會兒,開始給我講一個“精彩絕倫”、“感人至深”的故事:“有一個小男孩,我們都叫他迪倫。他自小失去了父親,母親則依靠出賣肉/體為生。迪倫日復一日、年復一年地看著母親帶各式各樣的客人回家做/愛,玩弄各種花樣……這些都激發了他內心的一種渴望。他逐漸意識到自己是個性/變/態……”“秦森。”不得不打斷他機械音一般毫無感情的敘述,我閉著眼嘆一口氣,“我想聽正常的睡前故事,不是恐怖故事。”“實際上這是個懸疑故事。”他慢條斯理地糾正,語氣裡聽不出半點羞愧的情緒。我無可奈何:“懸疑故事也不可以。你知道這不利於胎教。”“沒錯,這不利於胎教。”承認得坦然,他順理成章地道出自己的難處,“但是我腦袋裡只有懸疑故事。這已經是口味不那麼重的一個。”總算明白他的意圖,我拿額頭蹭了蹭他的胳膊,不願就這麼放過他:“你可以拿故事書過來。”我替他出了個主意,“在書房的書桌上面,育兒書中間,記得嗎?”只可惜事實證明,秦森沒有講故事的天賦。不論是讀什麼樣的故事,他的語音語調都沒有任何波瀾起伏,讓原本生動的語言都因此變得枯燥而乏味。所幸這不影響故事本身的催眠性,至少每回聽他念故事,我都會很快入睡。當然,要不是這種絕佳的效果,那段時間秦森絕不會即便臭著臉也要堅持給我念睡前故事。我想在他看來,聽他講故事能快速入睡這一點,根本就是一種對他人格的羞辱。“這裡的瘟疫不像東方的瘟疫那樣,病人鼻孔裡一出血就必死無疑。染病的男女,最初在鼠蹊間或是胳肢窩下隆然腫起一個瘤來,到後來越長越大,就有一小小的蘋果,或是一個雞蛋那樣的大小。”此時他語氣單調的聲音不斷鑽進我的耳朵裡,還和從前一樣讓人聽了不免感到睏倦。我合上眼,任自己漸漸沉入夢鄉。接下來的兩天,秦森都留在醫院裡陪著我。沒有曾啟瑞先生過來看望,也沒有肖警官突然出現,又或者王復琛的不請自來。甚至就連簡嵐都沒有在這兩天聯絡過我。難得平靜的日子讓我情緒漸穩,不會再一睜開眼就感到煩悶。出院那天恰好是週末。周巖光醫生站在病床邊交代回家後需要注意的護理工作,我沒有仔細聽,而是盯著前方空白牆壁上的某一點,在心裡算著我的排卵期。這兩天的平靜讓我發現,我其實並不是很期待下樓之前,秦森悶不做聲地替我換上了睡衣。這也算是強制我待在床上休息。不過等到他下樓,我還是掀開被子,趿了拖鞋尾隨他到廚房。我站到廚房門邊的時候,他正伸手把打蛋器從碗櫥櫃裡取出來。轉過身要去冰箱拿雞蛋,他大約是在餘光範圍內捕捉到了我,動作一頓,立馬轉過身來面向我。“回去床上。”他直挺挺地站在原處,手裡還端著打蛋盆和三個雞蛋,面無表情地稍稍挑高了下顎,“這段時間你需要多躺著,利於血液迴圈。”我不打算就這麼回去,只靠在門邊看著他,“你自己可以嗎?”“你似乎忘了當初是誰教你烤蛋糕的,魏琳。”他收回落在我身上的目光,旋身把打蛋盆擱到了灶臺邊。我當然不會忘記當年是他教會了我如何做蛋糕,畢竟我不像他曾長期生活在國外,遇到他之前我更擅長的是東方的小點心。但實際上眼前的場景不容樂觀:秦森試圖把他需要的全部材料找出來擺在廚房裡的工作臺上,可他幾乎翻遍了碗櫥櫃,依然找不到麵粉、白糖和模具。我的視線讓他漸漸變得煩躁,手下的動作也粗魯起來,將碗櫥櫃的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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